我整個人僵住,腦袋再度混沌,她卻抬起手,指了指她對面空位,“有興趣喝一杯嗎?”
“……”我緊攥的手心都是汗,垂下眸不敢看她的眼,“我、我不喝酒。”
如果福蘭特和米克他們都是垃圾的我話,那我呢……
“是不喝,還是不會喝,或者是沒喝過?”
我嘴張了張,頓了兩秒才回,“不喝。”
因為父親的關係,酒在我眼裡已經變成了毒藥。
“真可惜。”她說。
“是的。”我低下頭,悶悶的回。
“那不喝酒,坐下來聊聊。”
“?!”我那句用餐愉快瞬的卡在喉嚨,猛的抬起頭看她。
她抬起手,再度朝著她對面空位指了下,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坐下了。
她切了塊鵝肝喂進嘴裡,抿著唇細細的嚼著,在嚥下後似乎很滿意輕點了下頭,放下刀叉,抬起紅酒杯輕輕的晃,每一個動作都那麼優雅。
“你做的菜很好吃,甜點也不錯。”她說。
“謝謝。”
她輕扯了下唇,將酒杯湊近唇邊輕噘了口,然後放下,雙手十指交疊這放在桌面,“知道什麼叫破窗效應嗎?”
“……”我看著她心頭猛的一怔,“知道。”
“說來聽聽。”
此刻她給我的感覺更想本沙明教授了,“一棟建築物如果有窗子破了,如果不及時修補,別人就可能受到某些示範性的縱容去打爛更多的窗戶。久而久之,這些破窗戶就給人造成一種無序的感覺……”
我越說,越慢,聲音越小,到最後感覺那聲音都是含在喉嚨裡的。
“結果呢?”她又問。
“結果……結果在這種公眾麻木不仁的氛圍中,犯罪就會滋生、猖獗。”我垂下眸,不敢看她。
因為我發現,此刻的我就像那棟建築物,是我不去修補那些破了的窗,導致了福蘭特他們對我的欺凌,變本加厲,肆無忌憚,甚至成為一種習慣。
“看來你明白。”她聲音帶起一點笑意,“迪恩.布拉德伯裡。”
我心臟猛的一縮,不敢置信的猛的抬起頭看她,“你……認識我?!”
“你是學校的名人。”
“……”她臉上沒有表情,我聽不懂她是在陳述還是在譏諷,指尖刷的攥起。
“能拿到獎學金可不容易,尤其是還能忍受本沙明那奇怪的老頭,並且能讓他記住名字。”
我再度驚愕了,我以為她會說關於我父親的事呢!而且,她好像和本沙朗教授很熟的樣子!
她在我驚愕的目光下淡然自若的拿起刀叉,垂眸切著鵝肝,“我們回到上一個話題吧。”
“破窗效應?”
“對。”她說著,叉起切好的鵝肝掀起眼看我,“我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跟我說過這個效應,不過她用的例子不是建築和窗。”
“她用的什麼?”我好奇。
她將鵝肝喂進嘴裡,抿唇細細的嚼,像是回憶,又像是享受著嘴裡的鵝肝。
過了會,她嚥下後才說:“她的例子是垃圾。”
“……”我腦袋瞬的想起她之前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