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姝見不得賀蘭清雪那般得意的樣子,氣呼呼的轉過頭去,下意識的便便鳳欲的方向望去,可下一刻,她攏在袖子裡的手便緊緊的攥了起來,欲王殿下居然在看卿玉軒那個賤人。
可惡!他怎麼能看卿玉軒?!
張靜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在心裡跟自己說道,“那卿玉軒不過跳樑小醜,譁眾取寵罷了,欲王殿下看她一眼,也只是一時興起而已。”
“爺爺。”張靜姝突然站了起來,“雖然四姨娘仰仗公主殿下和李太醫出手相救,現在尚無大礙,但是,那位對我張家人下毒手的周小姐還未找到!爺爺,爹爹,你們要為四姨娘和我那未出世的弟弟討一個公道啊。”
說著,她眼圈一紅,開始抹起眼淚來。
眾人見狀,紛紛低聲讚歎,張大小姐對一個未出世的“庶弟”都如此關愛,果然如傳聞的那般仁善啊。
張老爺子和張若曉果然臉色一變,張老爺子對張若曉道,“今日宴請貴賓,究竟有幾位周小姐?!”
張若曉立即叫來管事詢問,那管事立即報了名冊,一共有三位姓周的千金小姐,其中兩位周姓小姐正哭哭啼啼的候在大廳外,都是京五品小官的家眷,且有很多人證明,兩位周小姐一直待在前廳,根本不可能跟留芳亭的四姨娘相遇。
不過,張老爺子還是讓跟在四姨娘身邊的那位婆子來指認了一番,當然不是那兩位周小姐。
“還有哪一位周小姐?”張若曉當眾問道。
其實,他不用問,大夥兒都已經猜到了。除了那個出了名的口無遮攔的通政司通政使大小姐周元慈,還有哪位周小姐敢如此囂張跋扈、目中無人?
“是通政司通政使府小姐。”管事小心翼翼的說道。
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很多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在場的鳳安小王爺,鳳甲子。
誰人不知,通政司通政使大小姐乃是未來的鳳安小王爺王妃啊?
鎮國將軍府的人,真的要當真鳳安小王爺的面,追究這位未來鳳安小王爺王妃?雖然鳳安小王爺沒有什麼身份地位。
說起來,這位鳳安小王子雖然名頭好聽,但是卻是紫依帝國的人質,身份地位更是卑賤低微。
鳳甲子的臉色一如既往的淡然,坐在那裡,彷彿跟他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卿玉軒冷眼看著這一幕,這裡面,究竟都是誰在演戲?
場面安靜得有幾分詭異,最後還是張靜姝的一聲啜泣,打破了這詭異的場面。
“通政司通政使大小姐的身份自然是尊貴的,也難怪會……”張靜姝抽泣了一聲,“也怪四姨娘命不好,怎麼會那麼巧,遇到了通政司通政使大小姐。”
這一聲哭,哭的雖然是四姨娘,但卻充滿了對周元慈的幽怨,讓人聞之便生出同情之心來,同時也對周元慈的刁蠻跋扈生出了鄙夷。
“事情的始末還沒有弄清楚呢,等找到周小姐再做定論吧。”卿玉軒突然開口道,轉頭朝那管事道,“你們可曾見到周大小姐出府?對了,還有通政司通政使夫人。”
“未曾。”那管家老老實實的說道,“通政司通政使府馬車還在馬廄裡。”
“既然周大小姐和通政司通政使夫人都不曾離開鎮國將軍府,而府中又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她們兩人為何還未見人影?”卿玉軒疑惑的說道,“兩個大活人,究竟是去哪兒了?”
卿玉軒的話音剛落,鳳甲子的眉頭便微不可察的跳了跳。
張老爺子立即回過神來,吩咐道,“速速在府中尋找通政司通政使夫人和周小姐!”
“是。”那管事退下,眾人面面相覷,都聞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今兒這件事情,有點兒不對勁啊!
鳳甲子此刻終於站起來開口道,“張老爺子,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如果今日之事查明,的確是周小姐的錯,張老爺子不必顧忌其他,我自會奏請皇伯父,為鎮國將軍府做主。”
卿玉軒看著鳳甲子的側影,他一襲白色錦袍,翠色竹葉繡邊,給人一種磊落出塵的氣息。
因為是質子的原因,他在紫依帝國皇室的地位並不高,並且,因鳳梧宵對鳳安勤王的忌憚,特別不討鳳梧宵的喜歡,甚至是想要除之而後快。
可他不知為何,卻跟大皇子鳳欲非常親厚。
人們往往是把他當做了鳳欲的影子,鳳欲無論出現在哪兒,身邊總能看到他謙卑的身影。
他似乎從來不去爭取什麼,因為卑微如他,似乎也沒有資格去爭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