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玉軒說到這裡,卿霄雲的身子顫抖起來。
他清楚記得,父親卿戰天在跟自己說到這句話的時候,那種悵然和失落,還有懷念。
從卿玉軒的話音之中,他也隱隱約約的聽出了什麼,所以他的眼睛突然間變得通紅……
“有句話是怎麼說的,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所以我就安排人去著手調查一下,我父親當年的老部下們,究竟人在何方,生活的怎麼樣?在調查進行了一個半月之後,所有的結果都告訴我一件事:這些人,連同他們的父母孩子,都在某一個時間段神秘的消失了……”
“然後我又去查了一下那個時間段的各個地區的無頭案件。發現在那一段時間裡,發生了無數起殺人毀屍滅跡的慘案,而這些慘案最終全都成了毫無線索的無頭公案!所有屍體都是一樣,早已看不清是什麼人……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些屍體不是老人的,就是成年人,惟獨沒有孩子的,一具孩子的屍體都沒有……”
卿玉軒的聲音變得悲憤狠毒,“所以從那個時候我就在懷疑……黃花院殘害的那些孩子,又到底是什麼人呢?若是那些孩子當真乃是那些老兵的遺孤,那就說明,這些孩子不過就是因受我卿家連累的無妄之災,那麼,黃花院的幕後主使者,肯定跟我卿家有莫大冤仇,可是這個幕後主使者,到底是誰呢?!”
卿玉軒迎著於銷魂怨毒的目光,自己的目光同樣變得怨毒而凌厲,迎著於銷魂的目光踏前一步,沉沉問道,“於二爺,聽說你是於家最有智慧的長者,你是否能告訴我!黃花院的幕後主使者……到底是誰?!”
“是誰這麼的喪盡天良?”
“是誰跟我們卿家有這麼大的仇恨?竟能如此喪心病狂地遷怒於無辜之人?!”
“於二爺,你告訴我,那人到底是誰?”
卿玉軒每問一句,就向前挺進一步。
每前進一步,身上凜冽的殺氣就愈趨濃重一分。
目光如刀,逼視著於銷魂。
在卿玉軒的逼視下,於銷魂的目光終於轉開,竟再也不敢與卿玉軒對視,隨著卿玉軒的一步步的前進,他竟在不自覺地一步步後退。
一貫沉凝的目光亦顯得有些惶惑渙散,堂堂飛昇強者,面對卿玉軒的質問竟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卿玉軒異常沉重的腳步聲聲聲入耳,一步步的逼近,就像是九天旱雷,一聲又一聲地敲打在於銷魂的心頭。
“老夫怎麼知道是誰?你在說些什麼莫名其妙的怪話?”於銷魂似是怒極反問,但聲音卻在顫抖,一個飛昇強者的語音竟會顫抖,只要稍有點見識之人就會發覺其中的蹊蹺之處。
“本來我也只是在懷疑,但當時剷除黃花院之後,時隔不久,於顏卿就來到了柳州城,並且主動去卿家去找我父親的麻煩……他為什麼來得這麼快?他為什麼來得這麼湊巧呢?於二爺……你能回答我嗎?睿智如您,難道不會聯想到什麼嗎?”卿玉軒狠狠地看著他。
“你在懷疑我?老夫怎麼可能做出這等事!你有什麼證據!”於銷魂震聲大喝。
“我那裡有懷疑您,玄真七峰的黯然銷魂,也算是成名人物,無論如何也不會做出這等事!這麼多起慘案,這麼多無頭公案,一起兩起全無線索也還勉強說得過去,可是如此之多的案子竟連一點線索也沒有,這就很值得人尋味了,這需要什麼樣的勢力才能壓下這許多的案子呢?證據?您居然問我要證據?有心人既然有心如此作為,又怎麼會留下證據呢?”
卿玉軒怪異的一笑,“不過我有另一點很疑惑,您為什麼要問我‘你在懷疑我’?而不是問我‘你在懷疑我們於家?’又或者是問我‘你在懷疑於顏卿?’?嗯?睿智的於銷魂於二爺,我記得剛剛這句話,我明明說的是於顏卿,可您為什麼要扯到自己身上?這算不算歪打正著、不打自招呢?!”
於銷魂再次踉蹌後退,滿頭大汗淋漓,嘶聲大吼,“一派胡言!你完全沒有任何憑據!就這麼空口白牙的誣陷好人,誣陷我於家,到底是何居心?”
“於二爺您又錯了!我剛剛說得明明就只是於顏卿,可你卻又說我誣陷你於家?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於顏卿竟可代表整個於家嗎?”卿玉軒步步緊逼,乘勝追擊,眼中銳利的神光越來越甚。
到現在為止,卿玉軒的手段,一步一步的逐一奏效。
於銷魂心神已亂!
再也不復之前那種與敵拼命的決死心態!
先是纏戰,然後藉助豔傾絕之手,一舉傷他;然後再凌虐於顏卿,藉此開啟於銷魂心防的一絲缺口,再說出那慘絕人寰的黃花院,徹底擊碎於銷魂的心神防禦!
“卿玉軒,你血口噴人!你說我於家,到底可有憑據?任你舌厲如刀,也難將這罪名栽到我玄真於家身上!”於銷魂臉上的汗水涔涔而下,臉上肌肉扭曲變換著,狀如瘋狂。
“憑據?我早就不止一次說過,沒有,一點都沒有!我只是懷疑,但,懷疑到現在這裡,已經足夠!”卿玉軒的目光寒冷如刀,“於銷魂,你認為……事到如今還需要什麼狗屁證據嗎?普天之下,還有何人能夠讓大皇子心甘情願的讓出別院而不透漏半點風聲?能壓下如此的之多無頭公案的勢力又有哪個?!而哪個勢力還要與我卿家有莫大仇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