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是想問‘怎麼全沒動靜’,但剛說到這裡,面前的對手呼呼呼連劈了三刀過來,他急於躲閃,也將他的話連續打斷了三次,聽起來如同結巴說話無異。
“我怎麼知道?你當我不著急嗎?”李赫英怒罵一聲,“先顧好你自己的小命吧!”
目前,蕭家所屬的精銳武士在三位元神高手的率領下,已經取得了壓倒性的上風優勢。
步步緊逼之下,已經逐步將金忠國一方的人馬壓縮到了一個極小的小圈子裡面。
金忠國一邊僥倖存活下來的百多人勉強組成一道防線,圍攏成一個圈子,拼命地抵擋著敵人狂風暴雨般的進攻,圈子外面,再已經沒有一個活口!
景三狼,金忠國,李赫英這三個為首之人盡都在圈子的核心位置,個個臉色慘白若死人一般。
此時距離之前發出訊號已經有差不多一柱香的時間了,可是黑魔堂方面的援兵依舊是杳無蹤跡。
景三狼終於忍不住咒罵起來,聲音中竟已是帶著幾分哭腔,“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在京城的地界,居然就有人這麼明目張膽地襲擊御前侍衛?我說這位大人,小的上有老下有小的,跟著你們出來這一次,可是忒不容易了……您倒是快些想想辦法呀,京城,您可是地頭蛇呀,你倒是拿個注意啊……”
景三狼修真之氣甚高,已臻元嬰之中段,在金忠國這一行眾人之中,就以他這位元嬰為最強高手,但多年以來的養尊處優,早已使其失去了當年那種銳意爭勝的鐵血殺氣,更為珍惜自家的性命,就算眼面有升官發財的大好機會也好,可是那也得有性命才行啊!
此刻見情況如此緊急,心中早已經是叫苦連天,後悔不迭。
老子安安穩穩在家裡喝茶鬥鳥遛狗欺負老百姓再霸佔個大姑娘多好?
非得豬油蒙了心要賺這五萬兩銀子……
這下可倒好,銀子還沒到手,老命倒是要先折在這裡了……
李赫英忍不住光火起來,“你亂喊個雞毛?本來軍心就亂了,你丫的還在雞毛子喊叫,亂我軍心,散我鬥志!給老子閉嘴!再嚷嚷,信不信老子一刀剁了你丫的!”
景三狼聞言不禁大怒,邊用刀護住自己全身邊憤怒地嚷起來,“這是什麼道理!你們貴為御前侍衛,天子近侍;又是官府中人,我們不過只是一幫螻蟻草民,跟著你們這幫官老爺出來送貨,此刻眼看就要性命不保,竟然還跟我擺臭架子,連出聲說話都不讓了嗎??”
說罷,更不等李赫英答話,突然扯著嗓子叫喊起來,“救命啊,救命啊……”
他修真之氣深湛,在此戰局之內,也就只在千秋樰等三大元神高手之下,再來,自從接戰以來他又是一直龜縮在最後面,身上半點傷也沒有,這一下呼喊當真聲震四野,遠遠地傳了出去。
樹枝上的卿玉軒幾乎一個跟頭栽下來:老大,您再怎麼說也是一位元嬰高手,在整個天下雖然排不上號,但在你們那一片怎麼也是個有頭有臉的高層人物了!
至於這麼貪生怕死嗎?
黑衣蒙面的千秋樰也是禁不住一個踉蹌,隨即哈哈大笑,猙獰的叫道,“叫吧,叫吧,再大點聲叫啊!就算你叫破了喉嚨也沒有用,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卿玉軒無語問蒼天,渾身劇烈的發抖;有一種強烈的即將暈過去的衝動:天啊,讓我死吧!
怎麼會讓我在這個世界在這個時候居然也能聽到了這麼經典的說詞!
景三狼叫救命大抵不過是貪生怕死,但千秋樰這句話卻是實在的名句!
恍惚中,卿玉軒似乎看到了一個滿臉猙獰猥瑣的大漢,在一個僻靜的小巷子裡面對著一個柔弱的小女孩,在得意的大笑:叫吧叫吧,就算你叫破了喉嚨……
恍惚那一幕,雖然狗血了一些,卻也就那麼回事,怎麼也比不上眼前上演的這出吧,眼前的可是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說的這番話!
卿玉軒喉嚨裡咕嘟一聲嚥了一口唾沫,不行了,老子要吐了,太噁心了……
現場的狀況依舊如火如荼。
金忠國帶來的金家人馬,基本上已經死亡殆盡了;而景三狼方面,中都工會所屬的會員,也差不多盡都濺血橫屍了;不得不承認,還是二皇子派出的十一名血劍衛隊素質最高,眼下存活下來的五十餘人,血劍衛隊的成員竟然一個也沒有損耗。
其實以血劍衛隊的個人實力而論,並不能算甚高,可能還要稍遜於金家和中都工會的人手,但他們卻勝在久經戰陣,戰鬥經驗豐富之極,縱落下風仍舊能穩住陣腳,尤其擅長合圍拼殺,團隊協作力量甚強,所以在這等漆黑的暗夜之中兩軍對壘,自然而然地顯出了強大的優勢。
至於金家和中都工會的人雖然確實有不少人都比血劍衛隊的人戰力更強,但一個個卻盡都是習慣了獨來獨往,甚少與人合作的江湖客,因此一旦遇上這等大規模的混戰,只知憑一己之力撕殺,所以最先喪命的反而就是這些實力較強卻欠缺合作精神的“高手”!
千秋樰三人分從三個方向進攻,顯然是已經有些不耐,畢竟此地距離京城太近,萬一走漏了風聲,後果可大可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