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予安嘆了口氣,憐惜的看了看他,這細皮嫩肉的玄真七峰小公子,平生嬌生慣養,萬人呵護,幾曾吃過這等苦頭?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為於家,那個該死的叛逆家族!
即使再難以下嚥,也要吃下去,全部都要吃完,惟有吃下這難吃的乾糧,自己才能有體力堅持下去……
吃完那乾糧,又稍歇息了片刻,兩人均是感覺恢復了不少的力氣,至少可以正常趕路,兩人慢慢地站了起來。看著猶在遠處的柳州城,兩人目光異常複雜,誰曾經想到,曾幾何時,堂堂玄真七峰竟然要將希望完全寄託於被玄真七峰害慘了的卿家身上?這個事情是否太荒謬了一些呢?
這件事若是在此之前說出來,連孟予安也會覺得好笑,但現在卻已經變作了事實……這已經是兩人目前唯一能緊握的救命稻草!
“走吧!”
兩條身影嗖的掠身而起,一閃而沒徹底消失在暗夜之中……天時已近午夜!
楚九嬰獨自靜坐在一盞昏暗的油燈之下,幾近無意識地望著一跳一跳的燈花,怔怔的出神。
多少年來,一直強勢出現的九嬰尊者,叱吒風雲號令天下,那是何等的風采,卻哪裡有任何一刻像眼下這般的怔忡。
日間對卿玉軒那孽障毫無自制力的一吻,就彷彿是一塊石頭落進了本是平靜無波的心湖,讓他一直平靜如水的心湖,泛起了無盡的波瀾,從中間落下一顆小石子,漣漪卻逐漸擴散到了整面湖,竟是全無止歇的跡象。
蛇王曾經關切地問了他幾句,但楚九嬰不理不問,臉色大是難看,嚇得蛇王一溜煙的逃了出去,去跟孫晉暖說話去了。
畢竟,就這麼看著老大的樣子,那沉抑的氣氛是足足能夠壓死人的。老大若是發起火來可是非同小可,自己得避開,千萬別黑狗得食,白狗當災,呸,自己這什麼比喻,反正繼續留在這裡肯定是比不上聽孫晉暖講述卿玉軒往昔的紈絝事蹟來得舒服!
一邊聽一邊想象那時候這傢伙到底是怎麼裝的,越琢磨就越是好笑,這可也是一種不錯的享受啊。
卿玉軒繼續千辛萬苦的煉丹,估計真是功夫下到,似乎也沒失敗幾次,就再度成功煉製出了一爐丹藥,跟著便顯出身來,直接隱身在卿家塔頂,神識密佈整個卿家大宅。
三重陣法的人昨夜在自己家失蹤了兩個人,今夜料來必有行動!
所以卿玉軒不敢有絲毫大意,三重陣法一干人或者不入楚九嬰的法眼,但仍是實打實的至尊層次實力,昨天若是沒有楚九嬰的出手,卿玉軒捫心自問,還真未必能應付的了那兩個黑衣人。
今夜再度成功煉出的六顆神丹,而在知道了這藥丹其實是擁有那麼強猛的功效之後,卿玉軒自然是不打算現在就完全滿足死地森林的需求,那可是捨本逐末了。
這六顆丹藥,給卿老爺子一顆,卿霄雲一顆,豔傾絕一顆,還有就是張叔夜和陳冬萊,也每人預備一顆。
再就是,第二無輕,只要他能在限定時限前達到約定好的目標,就給他也留一顆。
雖然這些人大部分還沒有到服用丹藥所要求的飛昇層次,但卿玉軒有信心在短時間之內將這些人的功力全部提升上去!
惟有自己人的實力真正提升上去了,才有斜眼看天下的本錢!
有了這三大丹藥在,卿玉軒可謂是信心十足。
雖然現在只能煉製一種,但卿玉軒卻相信,另外那兩種,也絕對不太遠了!
因為這些天裡,卿玉軒明顯感到了自己的進步,隱隱已經觸控到了元神巔峰的層次,相信距離大成境界,也僅僅是一步之遙。
自身功力的提升,就代表著自家煉丹功力也有著顯著的提高!
下面,依稀可見那兩個小孩子還在那裡練功,兩個啞巴小孩,就這麼在暗夜裡你一劍我一刀的苦練,從不曾有片刻的倦怠,汗水每一天都不知道要流多少……
卿玉軒暗暗嘆了一口氣,這兩個孩子的努力,任何人都能夠觸目驚心。但始終是先天的資質實在太低劣了一點,之前剛剛才服用過了通脈丹,眼下實力卻還遠遠沒有到達能夠服用焠骨丹的層次,而且既不會說話、又不會寫字,交流實在是個困難事……
不會說話!?卿玉軒眼睛一亮,因為她想起了一項很特殊的技能——腹語!
若是將這項技巧傳給兩人,只要稍假時日,眼下這個問題自當迎刃而解?
尤其這兩個孩子並不是天生不會說話,相信只要將基本技巧傳授,兩人一旦可以發聲,一切問題也就都不存在了!
距離兩個孩子稍遠處,第二無輕盤膝而坐,面無表情,雖然並無任何動作,但腦海中卻盡是劍光縱橫!
豔傾絕也沒有睡,正在卿老爺子書房裡,與卿霄雲一起,也不知道在商議著什麼。一切似乎都很平靜,一切都充滿了祥和。
卿玉軒大是安慰的笑了笑。
就在這時,遠遠地天邊突然破風聲驟起,伴隨著一股異常強大的神念,肆無忌憚地向著這邊壓了過來——
那強大的神念更帶著磅礴的怒氣以及凜冽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