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不過是一剎那，卻又似乎是經歷了千百世的輪迴經歷，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竟然無論看到什麼，都由衷地感覺到了滄桑，感到了陌生。

似乎當真是經過千百世的輪迴歲月，才又再度迴歸了現實，就連她再看到楚九嬰的一瞬，竟也不禁怔忡了一下。

這一剎那之間，竟自滋生了一股咫尺天涯的微妙的陌生感覺。

“是否感覺眼前的一切很陌生？無論人事物都是如此？就好像是已經經歷千百世歲月那樣的孤獨？”楚九嬰微笑著，看著她，用一種奇怪的聲音問道。

他可算是過來人了，看到卿玉軒眼中的表情，瞬間已經判斷出卿玉軒這光景在那裡琢磨什麼。

“不錯！這是什麼原因？又或者是所有人突破都有類似的感應！”卿玉軒試著提了提真氣，只感覺體內經脈中一道金色的勁流洶湧澎湃，川流不息，只感到自己力氣無窮無盡一般，彷彿就算現在眼前有一座山，也能夠一隻手舉起。

“大致可以說，確實就是這樣的，你刻下已經擁有尊者第二層的實力！明明就發生在眼前，可是我仍自難以相信，真是想不到，你的突破竟會這麼的快，這麼的順利，還如此的古怪！”

楚九嬰眼中的奇怪的表情更濃了，“一旦成功突破之後，所有人都會在突破的一剎那產生某種微妙的錯覺，當真彷彿經歷了無數個人生，一世一世的順次交替經歷，而且這種錯覺竟是異常的真實。以至在心神返實之餘，對目前所在的現實，反而會產生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當初我為了這一關，整整三十年之後，才算真正恢復正常。”

“那是你。”卿玉軒眼睛一眨，笑道，“但爺是什麼人，絕世大天才，決不會跟你一樣笨的，這不就全好了，哈哈……”

她的神色和臉色，竟然就在這一瞬間的怔忡之後，就恢復了正常。

楚九嬰大是震驚地看著她，萬萬沒想到這臉皮比城牆拐彎還要更厚幾分的孽障才剛剛突破就能立即恢復，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要知道，那可是千百世的輪迴烙印！

難道對她竟然毫無影響不成？難道這孽障沒心沒肺居然到了這種地步？！還是絕世大天才就這麼的了得？

“阿嬰，你可是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卿玉軒溫和的看著他，道，“因為我突破的時候，心中有情，而且那份情就在身邊，所以我才能很快地走出來。而你當日突破的時候，心中非但空明，更是空無一無。雖然無所羈絆一身輕鬆，但同時卻也等於無情！”

“所以你才會經歷了三十年的迷惘，而且在衝擊第三級的時候更要被七情所困。要知道，情之一字，才是萬物滋生的根源！萬世輪迴，唯有‘情’才為永恆！”

“這樣說……也有道理。”楚九嬰沉思片刻，終於認同地點了點頭。

“我本是一個無情的人，曾經萬事不縈於懷，不曾最無情，只有更無情，不知是否是上天眷顧，卻又賜給了我另一段充滿了‘情’之一字的生活！不管是親情還是友情或者愛情，讓我都親身經歷了一遍。所以我現在，正是最健全的時刻，所以這一關，雖並非全無妨礙，卻實在不大，自然可以很快恢復正常。”

卿玉軒微笑著，她的臉上，只餘一片溫和，還有，她身上的氣質也在無形中發生了極大的改變，一種飄逸出塵的神韻，慢慢地出現在她的身上。

“你怎麼樣？突破之後有領悟到什麼嗎？”卿玉軒笑著看著楚九嬰，“有沒有領悟到什麼驚天動地的大招？可以一招秒殺千萬人的那種？”

“世間哪有那種誇張的招數？”楚九嬰沒好氣的看了看她，隨即道，“不過有所收穫倒是真的，只是跟你這種變態人物比起來，我的突破也就就只是那麼一會事罷了……你的突破方式實在很特別！竟能利用別人作用到你的身上的強大氣勢，反而會造成突破？甚至是全無害處的，實在是匪夷所思的突破方法！”

這無疑就是楚九嬰百思不得其解的古怪疑竇。

“這件事確實很玄妙，也就只有我才會如此，而且就算現在對你詳加解釋，你也未必可以理解。再說，我也只是剛知道這方法沒多長時間，對這一切，只能說是……意外加巧合吧。”

卿玉軒沉思了一下，想著當初蘇狠對自己發功用氣勢靈能壓迫的事情，不由得笑了笑，“我們該出去了。想來大家都等的著急了。”

楚九嬰點了點頭，卿玉軒不想提這件事，那他就不問。

有些事情，是隻屬於卿玉軒一個人的秘密，就算是她想要說，他也不打算聽，因為他從一句話裡聽出來了濃濃的惆悵和落寞。

“……我本是一個無情的人，曾經萬事不縈於懷，不曾最無情，只有更無情，不知是否是上天眷顧，又賜給了我另一段充滿了‘情’之一字的生活……”這句話，似是顛三倒四，難以理解，但楚九嬰雖然也同樣不理解，卻能從裡面聽出來異樣的味道。

所以他選擇不問，他只想透過自己的滿腔柔情，來撫平愛人心中所有的傷痕……僅此而已！

當卿玉軒和楚九嬰兩人聯袂出去的時候，眾人都清晰地感覺到這兩人變了，但具體是哪裡變了，卻是任誰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