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女人一臺戲。村裡那麼多女人,每天都不缺大戲上場。孟雨萱作為外來人,受到他們集體排擠是正常的。
“俺怎麼聽說你不願意嫁給溪兒爹?”惠兒娘陰陽怪氣地說道:“這張狐狸臉倒是會裝,把大家都騙了吧?”
“嫂子,我不明白你為什麼總是針對我。誰說我不願意嫁給溪兒爹了?我們當家的冒著生命危險救我,在我眼裡就是真男人。這樣的男人我心儀得很,絕對沒有不想嫁的想法。”孟雨萱帶著怒氣說道。
“行了行了。溪兒娘已經說得這樣清楚,以後大家別叫她孟姑娘了。既然她願意留下來做溪兒爹的媳婦,以後大家還是叫她溪兒娘。”林嬸拉著孟雨萱,眼裡多了幾分親近。“昨日見到你,嬸子也聽信了別人的閒話,以為你早晚會走的,所以叫你孟姑娘。既然你願意嫁給溪兒爹,這稱呼可不能亂了。”
“嗯。”孟雨萱當然沒有意見。她與上官煥沒有拜堂,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李府把她送過來是給上官煥做媳婦的。就算要走,那也是以後的事情。在沒走之前,她還是上官煥的媳婦。
“時間不早了,還走不走?”王成奎將旱菸收起來,對惠兒娘叫道。
“走!為啥不走?”惠兒娘翻了個白眼,拉著旁邊的少女朝裡面擠了擠。本來可以坐三個人的,卻被他們兩人佔了。
今天人不多,其他人見她這樣的作派,紛紛朝旁邊挪了挪。中間留了一個大大的位置,孟雨萱坐了過去。
惠兒娘旁邊的少女就是她說的小姑子。她叫陳茉莉,是村裡最漂亮的姑娘。不,應該說,以前是村裡最漂亮的姑娘。自從孟雨萱到了這裡,她被徹底地比下去了。這讓向來心高氣傲的陳茉莉十分氣憤。不過,她從來不會出面說孟雨萱的半個字不是,出面的都是她嫂子。
“嫂子,俺與你換一下吧!俺還沒有出閣,這樣和溪兒娘坐在一起怕是會有損名聲。”陳茉莉做作地說道。
“行。俺與你換。”惠兒娘冷哼,與陳茉莉換了位置。
林嬸皺了皺眉,拉了孟雨萱一下,無聲地安慰著她。
孟雨萱沒有和他們逞口舌之快。這裡的情況大家都是看在眼裡的。她沒有說半個字不是,一直是惠兒娘和陳茉莉找她的麻煩。
弱者總是惹人憐惜。她不說,不是怕惹他們,而是不想把自己沾臭了。現在他們臭他們的,誰有道理大家清楚得很。
“溪兒娘,溪兒爹的傷怎麼樣了?”牛車緩緩前行,坐在上面的人覺得太悶了,開始找點話題來說說。
“沒有大礙。”孟雨萱默默記著這些人的名字和身份。想要在這裡住下去,總不能真的不與村裡的人打交道。“多謝嬸子關心。嬸子,你這鞋子是自己納的吧?瞧著多精緻!”
“是俺自己做的。俺別的本事沒有,做鞋在我們這裡可是一絕。”那婦人笑彎了眼睛。“溪兒娘,你會做鞋吧?畢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想必手藝比我們這些登不上臺面的強多了。”
“嬸子千萬別這樣說,真是羞壞我了。雨萱雖說從小就呆在李家,在李家學了些東西,但是這做鞋的功夫還真不如您。像是李家這樣的大戶人家是有針線房的。那裡的丫環婆子才負責整個府裡的衣物鞋襪。我們不是那裡的人,學不到他們的手藝。”
“大戶人家就是規矩多。不過他們的鞋襪應該做得很好看吧?”婦人與孟雨萱聊著,越發與她親近。
孟雨萱見人三分笑,沒有架子,很容易令人產生好感。再加上漂亮的人總是看著賞心悅目。這些婦人都是嫁了人的,對孟雨萱的美貌有些排斥,但是也容易接納。畢竟她再漂亮也影響不了她們什麼。只有那些沒有成親的妙齡少女容易與孟雨萱產生比較之心。
“有錢人用的料子比較講究,總是從鄰國進最好的貨,顏色也比較豔麗。不過那樣的鞋襪看著好看,卻不實用。嬸子這鞋子一看就是經用的,愛惜著用的話今年應該是穿不壞的。咱們過日子的,當然不能和有錢人比漂亮,還是實在點好。”孟雨萱沒有說‘嬸子的鞋比大戶人家正經繡娘做得還好’這樣的違心話。她要這樣說,牛車上的眾人怕是都會瞧不起她。
她既誇了那婦人的手藝,又說明了大戶人家的特點。這樣傳出去也沒有任何問題。她可沒說舊主的任何不是。
孟雨萱會說話,大家聽著舒心,與她接觸的人越來越多。在抵達鎮上之前,整個牛車上只有惠兒娘和陳茉莉沒有和她說過話。
“到了。三個時辰後到這裡集合。”王成奎停下牛車。
孟雨萱先下車,等其他人全部下來,她正要扛野羊,鳳兒爭著把它扛下來。王成奎見狀,說道:“別麻煩了。俺幫你趕到酒樓去。”
“多謝王叔。”孟雨萱感激道。
“不用客氣。煥小子為人不錯。你是他媳婦,俺該關照的地方會關照的。”王成奎說道。
“既然王叔要幫你送到酒樓,那俺和娘就先走了。你有什麼事可以去繡房找我們。”鳳兒憨厚地摸了摸頭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