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雨萱從空間裡出來時,經過上官溪的房間,想著他剛受到驚嚇,想要看看他睡得怎麼樣。開啟門一看,那孩子竟在寫字。小小的身子端正地坐在那裡,表情嚴肅,雙眼有神,頗有幾分上官煥的影子。
孟雨萱悄悄退出房間。
上官溪能夠靜下心寫字,可見已經沒有大礙。她還是去看看那個撿回來的麻煩吧!
雖說剛才多次催他離開,但是總不能真的不管他死活。如果不是他對上官溪下手,也不會這樣急著讓他走。可是他這樣控制不住情緒,對他們兩人來說實在太危險了。她不能讓上官溪冒險。若是上官煥還在,哪裡用得著警惕這個隨時會發瘋的男人?上官煥不在,上官溪的安全重擔壓在她的身上,那是一點兒疏忽都不能有的。
“咦?”孟雨萱驚訝地看著空空的大床。“這麼快就走了?”
床上已經沒人。桌上留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沈某再次感謝夫人的救命之恩。另外沈某有個不情之請。若是夫人碰巧見到一個包袱,可否把它暫且放在你那裡。那對沈某非常重要。沈某會再回來的。到時候會重禮感謝夫人。
孟雨萱將紙條撕爛。她哼道:“還是別回來了。剛開始還以為他是個小廝,現在仔細想想,那樣一個人哪裡像小廝了?不僅氣質不像,說話的口氣不像,對待人的態度更不像。小廝可沒有這樣自信滿滿的眼神。”
“娘,那個大叔……”上官溪的話沒有說完,見到空了的大床中斷了話語。“他走了嗎?”
“他傷了你,我讓他早些走,免得做出更多不利於你的事情。剛才的情況那樣危險,要是你爹知道,還不得把我殺了?”孟雨萱說道:“走了也好。免得我們跟著擔驚受怕。溪兒,你喉嚨沒事了吧?”
“沒事了。”上官溪摸了摸喉嚨,搖頭說道:“娘,那個大叔他傷得那樣重,真的會好起來嗎?他要是在途中被追殺的人發現了怎麼辦?就算沒有被發現,他的傷口裂開了,化膿了,惡化了……”
“溪兒……”孟雨萱蹲下來,無奈地看著面前這個善良的孩子。“娘已經做了該做的,接下來就看他自己的命。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能永遠保護他,他得自己保護自己。不會保護自己的人是活不久的。這一點,我想你爹應該教過你。”
“知道了,娘。”上官溪失落地說道。
“不過溪兒真是善良。他傷害過你,你卻還在擔心他。”孟雨萱笑道。
“他一定生病了。如果沒生病,他不會這樣傷害救了他的人。那個大叔不是壞人。”上官溪認真地說道。
“你怎麼知道他不是壞人?壞人的臉上又沒有寫字。”孟雨萱輕笑。
“當然知道。他的眼睛很漂亮。壞人沒有這麼好看的眼睛。”上官溪說道:“爹說過,眼睛就是人心。”
“好。那……如果下次再看見那個大叔,你還願意收留他?你不擔心他傷害你?”孟雨萱很好奇孩子的心裡在想些什麼。
在她眼裡,上官溪是個孩子。他應該什麼都不懂。就像村裡的那些孩子一樣,整天只知道貪玩好耍。可是上官溪不一樣。他好像一個縮小版的大人,他比許多大人想得還要清楚。
“我願意救他。他不是故意傷害我的。我知道。”上官溪毫不猶豫地說道:“娘,你不會生氣吧?”
“我不會生氣。相反,我很為你驕傲。你是一個善良的孩子。”孟雨萱想著沈琛之。她好像真的太殘忍了。居然讓一個受了重傷的人離開。而且,他的臉上還有傷。他臉上的傷無法包紮,比他身上的傷更容易化膿。到那時,他會毀容。
孟雨萱以為那個叫沈琛之的男人只是她人生的一小段插曲。她的空間裡還有他留下的官印,但是她不打算拿出來。她不知道那個官印對他有什麼用,但是她知道與官府摻合的都很麻煩。官印丟了還可以向朝廷領取,而她不想牽扯到那些麻煩之中。
夜晚,孟雨萱哄著上官溪入睡。星辰很美,她抱著小小的身子看星星,心裡覺得無比充實。
第二日,她一早就醒了過來。她剛動,懷裡的上官溪便醒過來。
他揉了揉眼睛,坐起來迷迷糊糊地喊道:“娘。”
“還早,你再多睡會兒。”孟雨萱一邊穿衣一邊說道:“娘是起來做早飯。做好了我再叫你。”
“我睡好了。”上官溪自己穿著衣服。“我要幫娘燒火。”
“真是懂事的孩子。娘最愛小溪兒了。”孟雨萱抱著上官溪親了親。
上官煥不在,他們兩人相依為命。不知道為何,她越來越覺得這是她親生的孩子。可惜,那是她的錯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生個屬於自己的孩子。那種感覺一定很不一樣。
孟雨萱自嘲。夫君都是有名無實的,想生孩子談何容易?想要孩子,至少得先找個願意與他白頭到老的丈夫才行。
孟雨萱做好早飯,與上官溪吃完飯就準備去坐牛車。今天不是趕集日,應該沒有那麼多人坐車,耳根子可以清淨些。
“娘,我今天能不能不去了?我覺得有些累。”從茅房回來的上官溪突然對孟雨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