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林彩,王大夫,孟雨萱以及關心著夫妻兩人的街坊看著躺在床上的男人。
藥已經喝下去半個時辰了。男人一直沒有反應。
隨著等待的時間越來越長,林彩從剛開始的期待到後來的絕望。眼淚再次如斷線的雨水般滑落下來。她苦澀地笑著,笑著,跪坐在地上,眼裡一片死寂。
王大夫失望地搖頭。他拍了拍旁邊同樣失望的孟雨萱,說道:“別難過。你已經盡力了。”
孟雨萱輕嘆:“我們只難過這一時,而她卻是難過這一世。不,她根本就活不下去了。這樣真是殘忍。”
“那又有什麼辦法?世間一切本就有定數。閻王叫你三更死,不會留你到五更。這是他命數如此。”王大夫嘆道。
“可憐的。”圍觀的街坊唏噓不已。
“嘔!”突然,躺在床上的男人猛地睜開眼睛,腦袋一偏嘔吐出大量的鮮血……不,黑水。
孟雨萱驚喜地看著男人,對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林彩說道:“把盆子端過來,讓他吐到盆子裡。”
那黑水全是蟲子的屍體變的,吐到地上不知道多久才會散。而且黑呼呼的,看著也噁心。
“哦。”林彩急忙把旁邊的盆子放到男人的面前。
“嘔。”男人趴在那裡大口地吐著。那味道真是難聞至極。
林彩看著大量的黑水吐進盆子裡,其中有些黑水還濺到她的臉上。她又笑又哭,一點兒不嫌棄男人的嘔吐物。隨著男人吐出來的黑水越來越多,那雙原本已經死寂的眸子重新煥發光彩,整個人再次有了生機。
她輕輕地拍著男人的背,溫柔地安慰道:“夫君,把那些髒的全部吐出來,吐出來就沒事了。”
王大夫摸著鬍子,老臉上滿是喜色。等男人不再吐了,王大夫坐在床邊把脈。
林彩緊張地看著王大夫的反應。王大夫沒有說話,她急道:“大夫,夫君的病怎麼樣了?可有起色?”
“沒有什麼大礙。再喝一次這種藥,把肚子裡的髒東西全部吐乾淨,再給他慢慢調理一個月就沒事了。這傢伙算是撿回了一條命。”王大夫感嘆道。
“多謝大夫!多謝大夫!你是我們夫妻的再生父母。”林彩跪在地上,不停地嗑著頭。
王大夫連忙說道:“起來!別謝我,要謝就謝這位夫人。你夫君的病能好,多虧了這位夫人。”
王大夫與林彩畢竟男女有別,王大夫想要扶起林彩,可是不敢去碰。他只有把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
“不是大夫找到了古方,所以才救了那小哥嗎?”圍觀的街坊好奇地問道。
“哪有什麼古方?是這位夫人找到我,說是以前見過這種情況,而且從一個道長那裡得到一個方子。她不懂醫術,不敢私自作主,就問老夫那個藥方對不對。老夫看了一下,藥方是沒有問題。可是這小哥的病情卻是老夫以前不曾見過的。所以,老夫也不知道能不能對症。老夫也猶豫過,但是想到這小哥再不治就沒命了,只有死馬當作活馬醫。老闆娘,你不會怪老夫吧?”
林彩連忙搖頭,她朝王大夫嗑了三個頭,又朝孟雨萱嗑三個頭。她感激地說道:“大夫和妹子都是我們夫妻的恩人。如果不是兩位恩人,林彩和夫君只有共葬一個墓穴,明年墓穴上連個祭拜的人都沒有。”
“好了。沒事就好。”孟雨萱扶起林彩。“你夫君還要你照顧,別客氣了。你去照顧他吧!”
“嗯。只是……妹子,能不能讓我們在這裡借住幾天?”林彩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們在這裡沒有其他住處。夫君的病情又如此嚴重,俺不敢搬動他。這裡又離王大夫的藥房近,有什麼事情可以找王大夫幫忙。所以,俺想借住一段時間。”
“你就住在這裡吧!後面不是有很多房間嗎?你們可以在這裡住著,不用擔心其他的。”孟雨萱說道。
“多謝。多謝你。林彩真是幸運,遇見妹子這個恩人。如果不是妹子,林彩這輩子已經到頭了。”林彩哭著說道。
“別哭了。雖然你夫君不能說話,但是他聽得見你的聲音。你這個樣子只會讓他難受。”孟雨萱安慰了林彩幾句,對其他街坊說道:“各位散了吧!病人需要安靜地修養,不宜有太多人圍觀。”
“多謝各位的關心。”林彩向眾人鞠躬說道。“等夫君病好,林彩和夫君一定好好謝謝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