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暗衛們把凌虎找回來的時候,他已經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屍體上沒有多餘的傷痕,胸口那把劍保持著插立的樣子。那雙已經沒有焦聚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滿臉的不甘。
孟雨萱從他的屍體看出來,他已經死了幾個時辰了。也就是說,凌虎是昨天死的,不是今天死的。那麼,殺他的人與今天這些人不是一夥。畢竟如果這些刺客昨天到了,他們應該早就發現他們兩人的困境,直接把他們殺死在陷阱裡更加簡單。
“凌虎死得蹊蹺。”孟雨萱對夜玥說道:“殺他的人和刺殺你的人不是一批的。他昨天就被殺了,而你今天才遇見刺客。”
“昨天凌虎有沒有和你們見過面?”夜玥看向那些暗衛。“你們最後和他見面的時候是什麼時候?”
其中一個暗衛抱拳回答道:“回主子的話,昨天午時我們見過凌虎大人。那時候凌虎大人心不在焉,好像有什麼心事。不過當時我們沒有懷疑,現在想想才覺得奇怪。所以,我們也不知道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昨天他和你們說了什麼?有沒有什麼與平時不同的地方?”孟雨萱繼續追問道。
“凌虎大人如平時那樣給我們交代了主子的情況,還說主子在恢復之中,很快就能出去了。對了,凌虎大人讓我們給他傳遞了一封信出去。我們派了一個人去送信。至於信裡寫了什麼,我們就不知道了。”那個暗衛繼續說道。“送信的兄弟已經回來了。”
“你們把送信的人叫過來。”夜玥道。
一個暗衛跑出去。沒過多久,他又回來了,但是身後沒有其他人。那暗衛說道:“屬下趕過去的時候,谷口的兄弟已經死光了。從屍體上看,他們是被毒殺的。谷口本來有十個人,已經全部變成屍首。現在整個山谷裡只剩下我們這幾人。”
“主子,屬下回府一趟,再派些人手過來比較安全。”剛才說話的暗衛說道:“屬下懷疑我們這裡有內奸。”
“如果真是這樣,那你們就更不能離開了。你們當中的誰離開,我們都無法完全信任。”孟雨萱說道:“你是他們幾人的首領是吧?你現在安排他們互相檢查身體,看看有沒有人帶傷。如果是你們剛才受的傷,傷口很新,那是看得出來的。如果是舊傷,那就不一樣了。你能成為他們的首領,想必明白我的意思。”
“是。”那暗衛馬上應道。
他帶著剩下的四個人出門,然後在外面一陣檢查。
夜玥坐在那裡,任由孟雨萱把他包紮得像個粽子似的。他淡道:“如果他們幾個人全部背叛了我,你這招沒有任何用處。”
“真是那樣,你要好好地反省一下自己。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的手下都背叛了你?”孟雨萱睨他一眼。“真是可悲。”
夜玥冷哼,不再理會她。他看著外面。從視窗的位置可以看見那些手下的情況。他們把上衣脫得光光的,互相檢查了身體。
嘎吱!他們推門進來。說話的還是那五人的首領。他對孟雨萱和夜玥說道:“大家的身上都是新傷,沒有舊傷。屬下覺得大家沒有可疑的地方。不知道主子還有孟姑娘有沒有其他的指示?”
孟雨萱看著那首領,朝夜玥指了指,說道:“那就要問你們主子。我這裡沒有問題了。”
夜玥朝那暗衛揮了揮手:“你們還是去谷口等著吧!”
“這……”暗衛皺眉,擔憂地看著夜玥。“主子,你剛經歷了刺殺,而且受了重傷,這段時間不能再用內力。”
夜玥不耐煩地說道:“我當然知道。你們只管出去等著。如果有什麼事情,本公子會吩咐你們。”
暗衛看了看孟雨萱。後者沒有理會他的眼神。她只是被抓來的大夫,給夜玥治療也不是自願的,為什麼還要管他們的家務事?
不過,夜玥的情況確實挺嚴重。他真是膽大,竟敢就這樣讓他們離開。若是還有其他刺殺,他們兩人哪裡扛得住?
在夜玥的堅持下,暗衛們離開了。孟雨萱和夜玥單獨留在了小木屋裡。
“你想引蛇出洞?”孟雨萱坐在那裡,喝著茶調節心情。凌虎死了,又一條鮮活的生命沒了,她的內心沒有表面那麼平靜。
夜玥閉著眼睛,躺在那裡休息。他實在太累了。中毒,受傷,失血過多,又面臨被心腹背叛的危機,他的心裡比身體還要疲憊。
孟雨萱見他呼吸平穩,這麼快就進入夢鄉。她悄悄地走了出去。
當她離開房間的時候,夜玥再次睜開眼睛。他看著她離開的方向,眉頭皺了起來。
“昨天她一直與我在一起,殺害凌虎的絕對不會是她。凌虎的胸口中劍,而且瞧著沒有打鬥的痕跡,說明殺他的是熟悉的人。現在只剩下五個人,那五人之中應該有個人是兇手。然而剛才的檢查說明兇手隱藏得很深,完全沒有破綻。想要查出來,或許短時間做不到。”夜玥躺在那裡思考著這個問題。最後他得出一個結論,那個‘叛徒’最近不會再下手。在離開這裡之前,他們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