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一方面利用金陵,揚州等地距離相近,水路交織,城防堅固的特點佈置防禦,另一方面,在江南他準備用空間來換時間。
更重要的一點是他靈活用兵,絕不死守一地,一旦遭遇向宋文松那樣的死戰陸錚能夠調動柳松回援,而後內外夾擊,不至於像柳松那般完全絕望,甚至把戰馬都棄掉以此來決心破釜沉舟。
凡是有預則立,無預則廢,陸錚以江南為根基,正在佈局一盤大棋,張平華對此十分憂慮,他沉吟了好久,道:
“公子,當今天下大亂,大康國國運已然衰敗了,至此時刻,公子應該振臂一呼,召集天下英雄一起為江山社稷而戰。紫荊宮那邊,關鍵時候當斷則斷,萬不要因為一時的猶豫,反而失去了良機,如果是那樣,那便得不償失了!“
他頓了頓,又道:”亂世出英雄,公子便是天下一等一的英雄,此時公子不挺身而出,放手一搏,天下黎民百姓如何才能得以平安安康?”
陸錚臉色一變,勃然道:“張先生,這話今天說了也就罷了,以後絕不能再提!江南危機如此,我陸家豈能行那等大逆不道之事情?更不可能為了一己利益,而像曹魏明等無恥之徒一般,那等行為簡直和自尋死路有什麼關係?”
陸錚是真的生氣了,因為他一直覺得張平華是個謀士,見識不凡。可是聽他這幾句話,陸錚真是大失所望。張平華的意思是要讓陸錚把宮裡的歆德帝幽禁起來,而後陸錚自己稱王,以江南為根基爭霸天下。
張平華這樣的提議簡直是荒謬之極,歷史上曹孟德說的那樣,如果不是他曹孟德,不知有多少人稱王稱帝,天下不知又有多少人會遭到吐痰。
陸錚也是兩世為人,他怎麼會幹那樣的蠢事?看看曹魏明,本來他去了兩河利用兩河的資源猥瑣發展,說不定假以時日還能夠有機會真正的崛起一把。可是這蠢貨到了兩河之後,竟然迫不及待的便稱王了,他一稱王便是造反革命,成為了大康的叛逆。這無疑讓自己頃刻成為了天下人的靶子。
宋文松為什麼如此打他?宋文松憑此可以靠攏大康,得一個大康臣子的名分呢!如若不然,曹魏明如何能丟掉豫州?
童子道:“公子,張先生也是拳拳之心,您無需太介懷!眼下對江南來說,局面的確不易,公子這般安排也十分妥當。我等堅信困難遲早會過去……”
陸錚點點頭,心中也想到眼下童子等人畢竟侷限於時代,他們如論如何也不知道千百年後的世界會是什麼樣子,這也是為什麼那麼多人迫不及待的要稱帝稱王的原因。
陸錚和張平華等人在金陵議事,第二天便收到淮南道的訊息,淮南道總督孫崇文自立為淮南王,其釋出討歆德檄文,在文中他歷數歆德帝自登基以來,寵信術士,疏於朝政,迷戀權謀詭計,棄萬民不顧的種種行為。
給歆德帝起名為“妖皇”,說歆德帝根本不是人類,而是巫妖成精,其篡奪了皇位之後,目的便是要戕害百姓。
這篇檄文發出去,孫崇文自己率領大軍十萬逼近淮河,欲要進攻江南,揚言一個月內橫掃金陵!
孫崇文的檄文發出之後,嶺南王白敬重立刻響應,嶺南王白敬重也在嶺南起兵,號稱二十萬人馬越過關山,欲要北犯江南,他和孫崇文約定,兩人一旦攻下江南之後,平分江南之地。
山東的遼東軍也往南集結,逼近到了大河岸邊,隨時準備渡江,只要他們渡江,一路南行,可以直接兵鋒指向金陵。江南一下大亂了……
江南危機,首先在金陵便引起了巨大的恐慌,朝廷之上,內閣臣子六部大臣們個個惶惶不可終日。此時此刻,大家才終於感受到了大廈將傾的恐懼和可怕!
江南眼下不過幾萬人馬而已,敵人可是號稱三十萬大軍從南和北兩個方向進攻,這樣的力量大康如何能擋得住?
紫荊宮的歆德帝也不能安心修道了,因為宮裡的太監和宮女恐慌無比,陪同他修道的小道士一天之內逃了一小半,大難臨頭,許多人選擇的是逃之夭夭呢!
歆德帝看著銅鏡中自己蒼老的容顏,環顧四周,發現身邊已然沒有多少能信任之人,他不由得長嘆一聲,道:
“徐師兄,眼下這局面,莫非真是天要亡朕麼?”
徐天道忙道:“陛下您無需多慮,自陛下登基以來,不知經歷過多少的大風大浪,那麼多大風大浪都過來了,這一次還怕挨不過去麼?”
歆德帝搖搖頭道:“這一次不同往常,以前縱然遭遇了挫折,遇到了失敗朕還能有其他的選擇。可是這一次倘若江南失守了,朕能去哪裡呢?天下之大,便再也沒有朕的家了……”
歆德帝眼神之中浮現出憂傷之色,良久他道:“好吧,該出去見臣子了。倘若這一次江南能保住,朝廷的事情以後朕就不要去管了!陸家的陸善長才學平平,可是陸家有陸錚這等驚豔絕倫的天才,如果讓其好好發揮,一心為國為民,其必然能當大用!只是可惜啊……”
徐天道道:“眼下也不遲,陸錚一直在訓練南府軍,南府軍人數雖然不多,但是皆是訓練有素,貧道相信陸錚親自出馬,就一定有破敵之策!”
徐天道不失時機的把陸錚推了出來,歆德帝此時才意識到,現在他唯一可以寄希望的只有陸錚了。除了陸錚之外,滿朝上下還有誰能和他分憂?
最近他十分重視的段堂林,左家的人,這幫人一個個已經嚇得不敢入宮了,指望他們為國為民,為皇帝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