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匆匆入睡的我忘記了關掉煩人的鬧鐘,於是在六點我就不得不從睡夢中醒了過來,伸手關掉鬧鐘後,轉了個身,背對著越來越亮的窗戶,再次閉上了眼。
迷迷糊糊之中,我聽到了細微的拍門聲,也聽到了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但我以為那只是夢境的一部分,並沒有多加理會。
中午,刺眼的陽光從窗戶射了進來,透過雪白牆壁的反射,刺得我的眼一陣不舒服,我皺著眉頭睜開眼,用手撐著床墊坐了起來,這才發現我昨天睡得太匆忙了,不僅連鬧鐘都沒有關,而且連窗簾也沒有拉上。
我大大地伸了個懶腰,抓起一旁的手機開了機,這才發現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這也意味著我睡了將近十二個小時。
我起床換下了睡衣,慢條斯理地洗漱完畢後,看到床頭櫃上的手機的螢幕正亮著。
我拿起手機解了鎖,看到的是裴少北曾在清晨七點左右打過我的電話,還有那個昨天打過來的陌生電話,在九點到十點之間一連打了六次。
一條簡訊也蹦了出來,還是裴少北發過來的,內容不過是問我為什麼不去學校。
我猶豫了一下,直接把裴少北的刪掉,裝作沒看到似的不去回覆,轉過頭繼續研究著找了我好多次的那個陌生號碼。
正當我猶豫著要不要打回去的時候,那個陌生號碼再次打了過來。
“哪位?”
在鈴聲響到快停下的時候,我終於按了接聽鍵,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捂著話筒的位置,小心翼翼地開口。
“是我。”電話裡的人淡淡地回了一句。
雖然只有兩個字,但我還是聽出來了,那是林東的聲音。
“你怎麼會……”
我的眉頭皺了起來,語氣也加重了幾分。
“你是不是把我那個號碼拉黑了?”林東似乎也有些急了,語氣同樣加重了些許:“我打了好多次都是無法接通,這才換了個號碼打給你。”
“有何貴幹?”
我的確是拉黑了他原來的手機號,但我沒想到他居然會用另外一個號碼來騷擾我。
“你別這樣行不行,”林東的語氣緩了下來,隱隱約約讓我聽到了一絲哀求:“顧晚,我們談一談可以嗎?心平氣和地談一談,別弄得像……有多大仇似的好不好?”
“我們有什麼好談的?”
我冷冷一笑,反問道,但同時也生了一股興趣——林東這個混蛋到底是有什麼事要求我才會這樣千方百計地找我和他談一談?
“這樣吧,我給你兩分鐘的時間。”我突然有了興趣,於是也給他留了一點餘地:“兩分鐘以後,我準時掛電話。”
“你——”
林東氣急敗壞地吼了一句,我立馬堵了他一句:“要是態度惡劣的話,我有權提前掛電話。”
我似乎能想到在電話那頭的林東此時是有多生氣,也有多無奈——可現實就是如此,他有求於我,就必定要接受我的刻意刁難。
誰讓他當初踹開我時那麼痛快直接,沒想到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他低聲下氣地來求我了。
“……我只有一句話,”林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在壓著心中的怒火,同時也有妥協:“顧晚,我們復婚好不好?”
林東的話剛說完,我就立刻掛了電話。
雖然昨天和玉姐說起林東突然找回我這件事的時候,玉姐當即就下了結論說是林東想要復婚,我還記得我當時純屬當是一個笑話,根本沒放在心上。
可如今當林東打電話真的提出復婚一事的時候,我覺得這個玩笑實在是開得太過分了——過分到我根本就笑不出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真的生氣了,我的手竟然微微顫抖了起來,整個人莫名地心慌。
手機鈴聲再次響了起來,我哆嗦著接聽了,電話那頭的人還是林東。
“你現在和那個律師在一起?”林東的語氣讓我聽出了他其實也是沒有底氣的,我壓了壓慌亂的心神,儘量不讓他聽出我也有些亂了陣腳:“沒有。”
“那你為什麼突然掛電話?”一聽到裴少北不在我身邊,林東的語氣立刻又加重了,不過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很快就道歉了。
我整個人怔在了原地,面對一反常態的林東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有怎樣的反應——
他說他知道錯了,求我再給他一次機會;
他說他其實很想我,很想和我回到過去那種生活;
他說他厭倦了張嘉嘉,厭倦了整天無理取鬧,不像我那般成熟穩重的張嘉嘉;
他說他已經反省了很多天,決定找回我,和我重修舊好……
電話那頭的林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正低聲下氣地和我說著心底的實話,苦口婆心地勸我、求我回到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