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我還是拗不過我的心,給裴少北打了電話過去。
裴少北的聲音有些低沉,卻隱隱透著欣喜。似乎對我主動的示好很受用,我因為他情緒的波動心情也微微平復,問了他現在在哪裡,果然還在因為蕭晨的案子在加班。
裴少北又問了下我的腰傷,我敷衍著說了幾句,便也沒有太過誇張。裴少北似乎還在忙,我聽見翻閱檔案的聲音,看了看時鐘,問道,“什麼時間回來?我幫你做點吃的?”
裴少北低低笑了起來,我卻被他的反應氣的想咬他,想了想又有些不甘心地嚷了句,“一事歸一事,那天吃飯的事情我還沒原諒你那!不過,我還掛著你女朋友的名頭,怎麼著也不能餓著你,要不然梓樂找我算賬,我臉上也沒光!”
“女朋友?不是未婚妻嗎?”裴少北調侃的聲音傳來,卻也沒有再繼續深入,“好了,先不和你說了,晚晚,我看完手裡的檔案就回去,你就不要起來做飯了,我買些宵夜回去,你有沒有想吃的?”
他說到這個,我還真覺得餓了。
自從懷孕,對家裡一些平常的菜系根本就沒有食慾,不知為何,反而對以前從來不曾多吃的那些小食品極為眼饞。
如果換做以前,這麼晚了我絕不會提出過分的要求,頂多是裴少北吃什麼,順帶著幫我捎點就行,可是從昨晚到現在,對裴少北我不能不說是存著怨恨的。正好這一刻逮著機會折騰他一下。
“我要吃上次你陪我去的那條街上的酸辣粉,要超辣的那種!”
“啊?不是吧?那條街可走不了車!”裴少北語氣委屈。
我登時樂了,笑的眯著眼,“是你剛剛問我要吃什麼,我點了,你又買不到,那你還問我做什麼?反正某人一直都是大男子主義的,對於我這樣無理取鬧的人,也不會有任何妥協!”
“行行行,你別說了,再說下去我又成了罪大惡極了!不就是酸辣粉嗎,我一準給你帶回去!”隔著電話我都能感覺到裴少北的那股無可奈何,心裡壓著的氣也消了,美滋滋地掛了電話。
腰肌勞損是個常年累積落下的,並不是因為突然激烈的扭傷,所以,並不是真的會癱瘓在床上動都不能動,生活自理還是沒問題的,只不過腰身直不太起來,走起路來有點兒想老太太罷了。
我勉強扶著盥洗池的陶瓷邊兒,看著鏡子裡有點兒蓬頭垢面的人,心裡有點慌。
再好的底子也架不住病態,更何況我還不是十八九的小姑娘,病美人這樣的形象是絕難再在我身上看到的,疾病帶來的除了憔悴還是憔悴。
我洗了臉,簡單整理了一下,卻沒有化妝的衝動。畢竟以後要和裴少北走下去的,這種虛假的掩飾,不要也罷。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門鈴響了。我第一反應就是裴少北迴來了,不過,片刻後又恢復了冷靜,裴少北剛剛打電話的時候還在事務所,這個時間不可能趕回來。
“難道是裴梓樂?”
我心裡泛著嘀咕,卻響起今天的確答應請裴梓樂來家裡吃飯的。我走出洗手間望了眼客廳的時鐘,已經接近九點,這個時間裴梓樂想出校門也不太容易,我走到玄關開啟了門上的防盜窗,卻看見了林東無比擔心的一張臉。
我頓時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離婚之後,林東的兩次闖入都給我帶來了太壞的影響。在外嗎,光天化日的我到不怎麼怕他,可是如果在這種封閉的環境,我是一百個一萬個不想看見他。
“你怎麼來了!”我並沒有開門,而是隔著防盜視窗冷冷地看著林東。
林東似乎對我的警惕防備有些詫異,隨即臉上顯出落寞之情。
“晚晚,看來我在你心裡已經成了不速之客了!我不怪你,這都是我自作自受!以前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提,反正都是不好的回憶。我今天過來沒有別的意思,是聽我媽說你好像身體不舒服所以過來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