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北以前也曾經因為工作的原因而讓我先睡,不過每一次都會親親我,或者抱抱我。但是今天,他就這麼走了,感覺絲毫留戀都沒有。
我心裡煩躁,身體疲倦,翻來覆去的卻很快睡了過去。夢境裡大片大片的黑暗湧來,甚至出現了許多莫名其妙的人和物,交織在一起,如同一張網,將我整個籠罩在內,憋悶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我大口呼吸著驚醒,睜著眼看著漆黑的夜,身邊平緩的呼吸聲讓我的驚恐微微平復,我側頭看向裴少北,他背對著我,肩膀寬厚。以前,入睡的時候,我都喜歡縮在裴少北的懷裡,從來不知道,在夜晚,我們是保持什麼姿勢入睡。
我一直覺得,應該是相擁著的,如同裡描述的愛情一般,即便是睡著了,也捨不得離開。我這是第一次,在夜裡看見裴少北的背,他睡在床邊,隔了我半米的距離,雙臂微微收攏,顯得異常沉悶。我抬手觸碰他,他沒有醒,彷彿在這一刻,我們之間隔著千山萬水。
夢裡的恐懼再次襲來,我委屈地靠過去,從後面抱住裴少北的腰,將腦袋貼在裴少北的後背上,而他依舊保持著沉睡的姿勢,一動不動。
不知道什麼時候再次睡著,夢境沒有出現,等我醒來的時候,裴少北已經穿戴整齊正準備開門離開。
“裴少北!”我啞著嗓子喊了句,裴少北停下腳步回頭看我,笑的溫和,“醒了?被我吵醒了?我已經很小心了!”
我眼圈微微溼潤,鼻子有點兒酸,忙搖了搖頭,“沒有,睡飽了!”
裴少北笑道,“那就好,這幾天事務所比較忙,有點顧不上你,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別讓我擔心!”
我點了點頭,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裴少北抬腕看了看錶,“時間不早了,起來吃飯吧,我只熬了粥,其他的你自己弄,我去上班了,晚上回來陪你吃飯!”
裴少北說罷開門離開,沒有再回頭看我,我隔著臥室的門縫,看著他的身影穿過客廳,消失在門口。
整個房間再次寂靜,我呆坐了一會,起床梳洗,在洗手間晨吐,虛弱著身體爬到床上緩和半天才吃了飯,換了膏藥,又拿著裴少北的鑰匙開啟了他家的門。
陽光正好,我不喜歡這種灰暗壓抑的環境,進了門先將窗簾全部都開啟,這才拿了吸塵器清掃地面。客廳和廚房很簡單,只除一除灰塵就好。我簡單弄了一下,便轉戰臥室,將用過的床單被罩一併扯下,扔到了洗衣機裡清洗,又將被子抱到陽臺,我不敢舉高,只能將被子鋪在晾衣架上。
收拾完一切,疲憊將心情的煩悶一掃而光,我擦了擦額頭的汗,覺得這樣挺好,找到了宣洩的方式,總比和裴少北大吵一架要來得好,最主要的是,這種爭吵毫無根據,又太莫名其妙。
我這樣勸慰著自己,聽見洗衣機結束工作的聲音,正打算轉身去拿,眼角餘光卻突然瞥見一處景色,異常陌生,卻又極為熟悉。
高聳的樓房環繞著一處低矮破舊的老式居民樓,一條窄舊的小巷,自寬敞的馬路延伸進去,彷彿眼前又出現了那個尿尿煙火的老店,還有那濃郁香醇的燉肉味道。
我怔怔地看著,我和裴少北的家正好都在九樓,從這裡望過去,恰好看到那片小區。雖然隔著數條街,雖然隔著好幾幢小區,可是,空間的切合剛剛好,視野保留的區域,正好可以清晰看到那片小區。
我呆立在原地,心中如被重錘敲擊,疼的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我一直覺得好奇,裴少北的收入家境,為什麼會想選擇我在的這個小區,這裡無論是交通,房價,硬體設施,以及整體構造都極其普通,而且距離裴少北的事務所並不近,為什麼他會選擇在這裡買房子,還恰恰是這個樓層。
就算按照他說的,想以自己的能力安置家業,可是,律師的收入以及事務所的分紅,都足以讓他在市中心的高階公寓買一套白坪以上的房子,為什麼會選擇這裡?
我不能理解,卻也不想去理解。小巷裡那昏暗的光線中無法窺探的神情,夜晚那滿帶沉悶的背影,莫名的疏離,突然的冷淡,這彷彿都預示著某種可能,某種關聯,而這種可能和關聯是我絕不想,也絕不敢去觸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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