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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裴少北,你不要走!

裴少北拍著我的背,也沒有再說什麼。他本來就不是一個會勸人的人,而我此刻也根本就聽不進去任何話,我需要的是一個懷抱,盡情發洩的懷抱。而裴少北能給予的也恰好是這個懷抱,除此之外,我們不需要任何交流。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到最後,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哭。因為張嘉嘉設的陷阱嗎?還是說因為劉娟帶來的關於生死的衝擊?

我無法說清也無力思考,只覺得整個身體,心臟,四肢,血脈,所有所有鮮活的存在都被一種無形的壓力壓得恨不能將自我撕碎。到最後,竟哭著哭著睡了過去。意識模糊的瞬間,我感覺到有人將我抱了起來,可是眼皮太沉,我卻是想醒也醒不過來。

這一覺睡得很沉,夢裡始終有人追在身後,叫囂著,謾罵著,無論我如何躲閃都躲閃不開。

“晚晚,晚晚!”

我聽見有人這麼叫我,聲音低沉焦急。我奮力睜開眼睛,看見的就是裴少北那張略帶擔憂的臉。

“裴少北!”

“嗯,是我!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一直在做惡夢?你今天去了哪兒?”

裴少北面色沉重,彎腰將我扶起來,在我身後墊了枕頭,自己則坐在了床邊。我苦笑著搖了搖頭,“我沒事了!”

“沒事?這叫沒事?顧晚,你非我把我急死才開心?”裴少北有些怒了,聲音也不由自主地大了起來。我看著他,鼻子又有點泛酸,剛要開口解釋,他兜裡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裴少北看了我一眼,起身接了電話,那邊應該是他的助理,說的也是工作的事情。裴少北語氣不好,卻也沒說直接結束通話,簡單交代了幾句這才結束了通話,卻沒有再坐回去,而是俯身看著我,眉心微皺,“別跟我說謊,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種無形的壓力籠罩在全身,這讓我剛剛放鬆下來的心再次揪了起來。我想反駁,想衝著裴少北發脾氣,或者說將張嘉嘉帶給我的羞辱帶給我的委屈一股腦地發洩在裴少北的身上,可是,理智告訴我,不行。

我的身體異常倦乏,根本提不起來吵架的興致。我垂下頭,不想再去看裴少北,低聲將今天去看劉娟後來遇上張嘉嘉的事情說了一遍,以及張嘉嘉的改變。

裴少北沒有立刻回答,或者安慰。一時間整個臥室內異常沉默,這種氣氛讓人壓抑的連呼吸都不順暢。漸漸地,我竟然覺得自己錯了,原本還堅定的信念在這種沉默中分崩離析。率先開口的,不是裴少北,而是我。彷彿,在很多次這樣的對峙中,妥協的都是我。

“去看劉娟這件事,我跟你說過!”

“可你說的,是讓阿姨和你一起!”裴少北立刻反駁,聲音冷靜如常。

我心頭的火猛地竄了上來,很想大聲質問對方讓一個老人去看另一個老人的死去是一件多麼殘酷的事情。可是我說不出來,我不知道該怎麼講這話告訴他。在裴少北的眼裡,或許,根本就沒有關於貧賤之中,疾病大禍的念頭。彷彿,任何事情,在他的眼裡都有既定的程式可以去走,之種太過感性的話,說了也只能徒增傷感,不會得到任何共鳴。

“服裝店翻新,我媽沒空!”我淡淡接了話,“我不知道張嘉嘉怎麼了?突然間變了一個人一樣,我原本以為她會直接起訴我,我甚至已經想好了對策,可是她突然鬧了這麼一出,我措手不及,結果你也看到了,過街老鼠也不過如此!”

我有些破罐子破摔的自嘲,卻始終不願意抬頭去看裴少北。

“林冬那?林東沒有在醫院嗎?還是說林東和張嘉嘉在一起?”

我扯了個冷笑,終於抬頭看他,想從他那張臉上找出一點兒不自然,可對方問的卻是那麼理所當然,讓我覺得自己接下來想做的質問都變得異常可笑。我深吸一口氣,重新把頭低下,悶聲回道,“沒有,我沒看見他!”

“不是林東?那會是誰讓她在短短几天內變化這麼大?”裴少北說出自己的疑惑,緊接著又似安慰一般抬手揉了揉我的腦袋,勸道,“你別想了,想破了頭也想不出來。我找人查查,既然有這麼大的變化就不可能沒有人為痕跡。”

我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裴少北也不再說關於這方面的事情,甚至沒有問我劉娟的病情如何,也對,他根本就不可能關心這些。之所以不讓我探望,也是不希望我再和過去發生任何關聯。我能理解他的這種想法,卻做不到和他一樣的冷靜絕然。

“餓不餓?對了,梓樂被我打發走了,就咱倆了,你想吃什麼我去弄點,要不然訂外賣?”裴少北笑著問我,彷彿剛剛的不愉快並沒有發生。

我哪裡有心情討論吃什麼,可是肚子卻也感覺到了飢餓。“行啊,就叫外賣吧,我今天累,不想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