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月回過神，聽著這話，輕輕搖頭。軒轅子離怎麼會捨得放過她，後宮是他的地盤，要怎麼讓她不好過，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麼？秀女封位，她知道上官柳兒必得好的位分，因為她滿足帝王對妃嬪的要求。而那位梅氏，應該是不上不下。李婉婷左青菱應該最末。而自己…

說實話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他不喜歡她，只是也未免不需要她。後宮前朝，哪一個都是需要自己人的地方。她知道明軒帝的野心，也抱了最後一絲希望，賭他會再信她一次，讓她依舊做他的屬下。雖然名為后妃。

她在等一個時機，等她可以站在他面前跟他說話的時候，她一定會和他再交易一次。只是，就看他肯不肯給她機會了。

起先她沒有這樣的自信，所有人都知道明軒帝恨她，又談何再相信她。可是墨丞相的一番話讓她有了一些想試試看的心思。

在墨府接受禮儀訓練的時候，墨丞相看著滿臉冰冷的她，捻著鬍鬚笑道：“涼月，你是不是覺得，帝王真的是恨透了你？”

不然呢？他一直以為她是害死他三哥一家的兇手不是麼？

“你怎麼就沒有想想，自己為什麼能活到現在？”墨丞相只問了這麼一句，便再沒有說過什麼。她怔在原地，卻是久久沒能回過神。

是啊，自己為什麼能活到現在？以軒轅子離的性子，若真以為她是兇手，就應該殺了她。可是他說他不屑，卻又慢慢地，將她放出了宗人府，甚至讓她出了一段時間的宮。到現在，也竟然允許她入後宮了。

帝王的心裡，其實也還是有一些相信她的是不是？不然在她說查不到的時候，他的條件就不是老死宮中這麼簡單的了。

想通了這麼多，涼月才有勇氣重新踏進皇宮，來到他身邊。她想知道，這個永遠讓人看不透的帝王，他的心裡，到底藏了什麼。

可是現在，她第一件要面對的事情，就是他迎司徒凝為後。雖然根本沒有立場難過不是麼？但可笑的是，她竟然連去看看的勇氣都沒有。想起很久以前軒轅子離臉上的溫柔表情，到現在還是覺得…有些煩躁。

“涼月姐姐。”上官柳兒站在院子裡，好奇地看著涼月的廂房：“涼月姐姐你在麼？”

涼月應了一聲，鍾兒便去將房門開啟了。上官柳兒伸了頭進來，看見涼月還坐在榻上，連忙道：“果真是在，還坐在這裡幹什麼，趕緊更衣隨我走罷。”

“去哪裡？”涼月挑眉，微笑著看著柳兒問。

上官柳兒跺腳道：“當然是去坤寧宮，皇上有旨，後宮妃嬪，包括尚未冊封的秀女在內，都要去坤寧宮用膳，順便拜見皇后娘娘。”

“這是哪裡興的規矩。”鍾兒皺了皺眉，看著上官柳兒道：“上官小主，我家小主身子不舒服呢，不能不去麼？”

上官柳兒聞言，驚訝地走到涼月身邊，看她臉色的確不太好，便垮了臉：“你怎麼偏偏這會兒身子不好啊，好不容易能看見皇上的，錯過了多可惜。”

“你去吧。”涼月笑了笑：“少我一個也沒關係，去了回來告訴我一些有趣的事兒也好。”

上官柳兒嘟嘴，卻聽得水兒在外面催了。只得無奈地道：“那好罷，我儘量早些回來陪你。”

涼月點頭，看著上官柳兒又飛快地離開了，不禁有些失笑。旁邊的鐘兒看著自家主子，嘆息道：“奴婢還是幫小主熬碗藥罷，別成大病了可了不得。”

“嗯。”涼月應了一聲，隨即拿過矮桌上的書開始翻起來。她的身子，哪裡就容易生病了呢，以前風雨之中都沒事兒，入宮了還能嬌貴些不成。

坤寧宮裡熱鬧非凡，明軒帝坐在主位之上，看著旁邊笑得嬌羞的司徒凝，眼裡帶了些笑意。大殿裡就擺了一張桌子，是給太后以及後宮裡位分高些的嬪妃用的。其餘的妃嬪都在宮外擺著的桌上坐著。

“才入宮就這麼勞累各宮姐妹，皇上是給臣妾招嫉恨麼？”司徒凝微嗔一聲，看著帝王道。

明軒帝輕笑，拍了拍司徒凝的手沒有說話。宮裡的人好久沒聚聚了，趁這個機會一起看看也好。

只是，妃嬪都快到齊了，太后也來了。這外面的座上，怎麼始終少了一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