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月一愣,也知道是自己不對,沒什麼好說。對面這人難得這樣溫柔地生氣,她也惱不起來,只能無力地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道:“我也想辦法要回宮了。您若沒來,我也能回到宮裡去的。”
帝王眼睛一眯,看著涼月身上的袍子,怔了半晌,隨即轉頭看向獨孤臣,眼神微沉。
如果可以,孤獨臣當真想一頭撞死在柱子上。他救了冰塊兒那麼多次啊,這人不念恩就算了,還把他往死裡逼!帝王的眼神跟刀子似的,他要怎麼回?啊?說衣服沒鎖好,請陛下恕罪麼?!
“臣…臣覺得,現在宮裡的形勢也一定不樂觀。陛下您就先別追究其他的,還是帶著昭儀娘娘回宮去看看罷,再晚一些,福澤宮的人不一定扛得住呢。”獨孤臣一臉正色,嚴肅地道。
涼月一頓,這才想起宮裡,皺眉道:“皇上有乘轎輦來麼?”
軒轅子離臉色難看地點頭。
“那先回宮罷,其餘的回去了再說。”涼月急急地說了一聲,便要往外面走。
“站住。”軒轅子離拉住涼月的手腕,悶聲道:“剛才怎麼不見你急,這麼一會兒急了也沒用。先把身上的衣服給朕脫下來。穿成這樣回宮,你是嫌事情不夠亂麼?”
涼月想了想,好像也是,跟著帝王回宮,轎輦是不會有人檢查的,也就無需變裝了。
“嗯,陛下先出去罷,嬪妾換好就來。”涼月掙開軒轅子離的手,飛快地跑回了剛才的屋子,將衣服脫下,又簡單地挽好女子的髮髻。
獨孤臣鬆了一口氣,笑嘻嘻地看著帝王道:“陛下,您這表情很是古怪,是怎麼了?”
明軒帝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會兒,接著若無其事地收到身後揹著,涼涼地道:“朕無礙,愛卿你便和我們一同回宮罷,正好朕有事相商。”
“臣遵旨。”獨孤臣應了,隨著帝王往外走。哪知走到一半,軒轅子離又突然停住腳,說了一句:
“祁御,為了防止橫生枝節,你等會兒把所有涼月在你府裡出現過的痕跡全部消掉,不要讓其他人找到什麼把柄。”
這話很正經,也很嚴肅,獨孤臣認真地點頭應了,隨即想了想,嗯?痕跡具體指的是…
帝王瀟灑地走了,留下獨孤臣獨自在原地想著。
涼月換好衣裳出來的時候,帝王已經上了龍輦,明黃的帷帳低垂,完全可以擋住裡面的人。
獨孤臣臉色難看地站在旁邊,看見涼月出來,便悶悶地跑去吩咐管家銷燬一些東西。帝王嘴角微彎,朝涼月招手道:“上來。”
涼月不明所以地看了獨孤臣一眼,隨即謝絕了四熹的攙扶,飛身上了龍輦。
龍輦的地方不大,軒轅子離往旁邊移了移,才勉強坐得下涼月。四熹喊了一聲起駕,龍輦便慢慢被抬起,往皇宮的方向走去。
涼月屏著呼吸,從帷帳的縫隙裡看著是否到了宮門。軒轅子離則是不滿地打量著她的髮髻,皺眉道:“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妃嬪就該有妃嬪的樣子,這樣普通的髮髻出現在眾人面前,如何過得去?
涼月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說話。有什麼等到進宮以後再問不好麼?讓宮門處的守衛聽見了,又是麻煩的事情。
軒轅子離挑眉,倒難得地起了逗弄的心思,伸手戳了戳涼月的左肩,道:“還疼麼?”
涼月微微皺眉,還是搖了搖頭。帝王“唔”了一聲,又伸手扯了扯涼月那快散了的頭髮。
涼月哭笑不得,伸手捏住帝王的手腕。這人什麼時候變得這般無賴?好好地坐著不好,非要讓她出聲叫人發現不可麼?
眼看著快到宮門了,帝王也就收回了手,恢復了一貫冷峻的臉色。不鬧了,還是先進宮要緊。
可是,不知為何,剛走到宮門的位置,一向很平穩的龍輦卻突然有一角的抬輦人跌跪了下去。
龍輦瞬間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