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天色方才明亮,彭城的街道上,便已經看到密密麻麻的百姓,擁擠在其中,男女老幼,耕農、商賈,其中不乏成群結隊計程車族子弟墊腳尖,在人群中望著。
“聽說白衍此番,不是要去祭祀,而是準備把九鼎遷去秦國咸陽。”
“我也聽說了,方才好像有人去城外,便見到鐵騎已經在彭城外等候著。”
嘈雜不休的議論聲中,看熱鬧是人之天性,更別說如今在彭城內的,可是傳言從夏朝便流傳至今的寶物,寓意九州的九鼎。
不僅城內的普通百姓,就是彭城有一個算一個的權貴、氏族,也都紛紛趁著這個人機會,想要親眼目睹一番,畢竟所有人都清楚,錯過這個機會,這輩子,怕是都沒有機會,再能親眼見一次。
是個人,都想日後和親人好友,或者自己的兒孫閒聊時,說上一句,當初在彭城,有幸親眼見過九鼎一眼,後來那九鼎,便被送去咸陽,至此,再也沒有多少人在咸陽見過。
隨後,便能享受兒孫那崇拜的目光,以及好友羨慕的眼神。
“讓路!都給我讓路!!!”
“快讓開!!”
一個個鐵騎將士,在街道上拔出佩劍,紛紛朝著彭城百姓走去。
百姓、商賈、士族子弟見到那些鐵騎毫無表情的臉頰上,微微皺眉的眼神,還有其手中不知殺過多少人的秦劍,剎那間紛紛後退,或者朝著街道兩旁擁擠而去。
不過這些人害怕鐵騎,不敢阻攔,但總有一些士人不怕死,見到鐵騎將士走來,三兩結伴,就這麼站在街道上,呼吸急促之餘,卻又忍著恐懼,一臉輕視的望著那些鐵騎士卒。
“吾乃齊國莒城士人,閭丘縱。今日,白衍盜吾齊國瑰寶,獻與嬴政,吾等寧死,也不會答應,要把九鼎帶去咸陽,就殺了吾等,從吾等身體上,跨過去!”
為首計程車人不過二十三四歲,布衣一身,頭頂也是灰布和木質頭簪,但不得不說,膽氣卻要比四周成千上萬的圍觀之人,都要大上許多。
“齊國夫於士人,鞠盧,願死!”
“齊國秦周士人,樊芒,願死!”
其他兩名士人,也都與閭丘縱一樣,看起來家境都並不是很好,不過此刻二人卻都是站在街道之中,看著迎面而來的秦國鐵騎士卒,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很快。
在街道上所有彭城百姓、商賈的議論下,一名鐵騎將士很快便來到三人面前。
看著眼前三個士人,對於這名鐵騎將士而言,他一個人,便能輕鬆殺死眼前這三人,然而這三人齊國士人的身份,卻讓鐵騎將士猶豫起來。
而這時候,遠處又再次走來二十多個士人,一個個都在自報姓名,而眾多人中,除去十來人是楚國士人外,其餘的都是齊國士人。
這些人很快便走到閭丘縱三人身旁,一同看著鐵騎士卒,以身阻攔。
見到這些士人的舉動,很多在沙場經歷過殺戮的鐵騎將士,手持秦劍,隱約有些忍不住戾氣,那秦劍鋒利的寒芒,似乎下一刻,便要砍下那些士人。
關鍵時候。
很快便傳來鐵蹄的聲音,眾人轉過頭,便見到鳩將軍,騎著戰馬過來。
“爾等可是在尋死?”
鳩看著這些士人,面色平淡的開口問道,不過鳩似乎天生便給人感覺自帶陰鬱,即便在日常的時候,也總是會給人一股陰沉的感覺。
當初白衍便說過,鳩這樣的回家,怕是自己的兒女見了都要害怕。
“秦賊竊鼎,何必多言,要殺便殺,若是可以,就讓那白衍出來,聽說他白衍是齊人,吾等想要看看,他白衍,可配齊人二字!”
閭丘縱冷哼一聲,似乎身後越來越多計程車人,給足心裡膽氣,即使面對鳩,也都硬聲呵斥道。
而隨著閭丘縱的話,頃刻間其餘士人,紛紛跟著附和。
“再上前一步,格殺勿論!”
鳩看著那些士人,沒有多言,直接下令道。
不過街道上那些士族子弟明顯察覺到,鳩也有顧忌,話語裡是上前一步便殺,那若是不上前,自然是不殺。
街道上。
越來越多的鐵騎將士,手持長戈、弓弩來到鳩的兩旁,目光直勾勾的注視那些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