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濉見到白衍毫不遲疑的模樣,開口說道。
“君飲此酒,不擔心白衍下毒,白衍又有何懼之!”
白衍笑著說道。
當初田濉帶去的齊技擊,都被白衍麾下的將士盡數除盡,但田濉的好友以及田濉本人,卻都平安離開,甚至這件事情,白衍都從未告訴過嬴政。
加之田賢,田非煙之事,以及田鼎前段時間,剛好去彭城。
白衍清楚,田濉絕對不會拔劍相向。
“好劍,不愧是傳世名劍!”
田濉輕輕拔出湛盧,當看到劍身利刃之時,即便是見過無數名劍的田濉,都忍不住小聲驚歎一句,眼神難以掩飾其痴迷。
自古男兒多愛劍。
這是絕大多數男兒自小時候,拿起一根小樹枝揮舞時,便喚起刻在身體裡的本能。
“只要田將軍願將楚軍驅出齊國,白衍願將此劍,贈予田將軍!”
白衍看著田濉那挪不開眼睛的望著湛盧,笑著說道。
田濉聽到白衍的話,深深吸口氣,滿臉留戀不捨的看向手中湛盧,望著那鋒利的劍刃,手終是慢慢合上湛盧,隨即雙手交還給白衍。
其意,不言而喻。
“秦國左丞相隗狀在臨淄被刺殺,齊國又收留楚軍,此為禍事!”
白衍拿著酒壺,再次給田濉倒酒,這一刻,白衍似乎不是秦國將軍,田濉也不是齊國將軍,二人彷彿又回到當初那般。
一起趕路,一起閒聊,一起飲酒,一起殺人。
“昔日,為何要放吾歸齊?”
田濉看著白衍,沒有回答白衍的詢問,反而輕聲詢問當初的事情。
這也是一直以來,田濉迫切要見白衍最重要的原因,在田濉心裡,不能親口問白衍,終是無法釋懷。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田濉心中也滿是複雜。
若是當初齊技擊的親信、將士被白衍殺死,田濉即使離開趙國,也一直滿心憤恨,恨不得滅掉秦國、殺死白衍,然而直到見屍堰,從屍堰那裡得知,白衍便是當初一直跟著他的徐子霄。
田濉心中的那份恨意,便化作迷茫。
田濉比任何人都清楚,白衍但凡當時有任何一絲抓他的念頭,不僅僅是他與好友,就是父親,乃至整個田府,恐怕也都將面對秦國的報復。
恨與感激,並存在田濉心中。
而後,還沒等田濉從白衍便是徐子霄的事情上理清思緒,方才回到臨淄時,田濉突然得知,放過他的白衍,不僅僅齊人,更是父親,當初親自命家僕,將其趕出齊國。
彼時的田濉,整個人都懵了,心中難以相信這件事。
此時。
再次見面,親眼看著眼前跪坐在木桌對面的白衍,望其清秀的臉頰,田濉腦海裡,更多浮現的,還是昔日在那個叫做水村的村子,昔日他走去村子的那條路,見到村之內的一條條小道,以及在那間雜亂的小院,看起來十分清貧的木屋。
再然後,便是後面,他與父親等人,從村婦嘴裡,得知的一件件事情。
在得知所有事情之後田濉一直很想很想知道,為何當初白衍,不惜瞞著嬴政,也要偷偷放過他。
“是煙兒?”
田濉看著白衍沒有說話,卻從懷中,拿出一個玉佩,親眼得到白衍的答案後,田濉心中終於有些釋然,
作為田鼎之子,田濉比任何人都清楚,也更熟悉,那塊玉佩的來歷,因為那是母親,送給小妹之物。
看著白衍時刻都把這玉佩放在身上,田濉目光看向白衍。
“父親,望汝回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