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陽一雙漆黑的眼眸，在銀色的金屬眼鏡框下愈發的深沉——

華美、冰冷、而又相得益彰。

他靜靜的望著容澤和顧陽，臉上的表情，漸漸迴歸到平靜和冰冷，過了好半晌，他忽然間將手中的槍扔向了容澤，隨即自己舉起雙手。手銬在他右手上微微晃盪，在燈光的折射下，閃爍著幽幽的光芒。

容澤眉心一凜，顧陽這個時候已經緩過來了，她連忙撿起槍，上前快速的銬住了程子陽。

可是後者的眼睛卻一直牢牢的鎖定在容澤的臉上。

一瞬間，四目相觸，容澤似乎在程子陽的臉上，看見了一抹不易察覺的、一閃而過的微笑。

……

審訊室的大門應聲開啟，兩名刑警押著程子陽走了進來，按到座椅上，冰冷的手銬重新銬上，卻彷彿銬不住程子陽的靈魂。

負責審訊的人是王驍和小寶，顧陽和容澤站在另一間房間，透過雙面鏡，看著程子陽。

小寶記錄，王驍負責審問：

“程先生，您老還真是把我們耍的團團轉啊！”

程子陽一臉從容淡定：

“我不明白警察同志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王驍一拍桌子：

“媽的，你給我老實點！我勸你最好自己老實交代，省的浪費大家的時間。

你那麼聰明，難道不知道，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我們也不會帶你回來了不是？”

程子陽：“我承認，我是認識蔣文月，可是，人不是我殺的，我不明白，你們所謂的證據是什麼。”

雙面鏡後，顧陽眉心輕蹙，轉頭看了容澤一眼。

其實，這個時候她還是有點擔心的。雖然容澤此刻表現的很是平靜，但是換做任何一個人，發現一直呆在自己身邊的得力助手，居然是一個心狠手辣的殺人兇手……

恐怕，都沒有辦法接受吧！

何況，容澤這個人從小到大一路順風順水，幾乎就沒經歷過什麼挫折。這樣子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估計打擊一定不小。

“容澤……”

想到這裡，顧陽不禁低低啟唇，想要安慰一句，但是沒想到剛說了兩個字，就被容澤打斷：

“沒事，他會交代的！”

顧陽語塞，她想說的，明明不是這個！

低低的嘆息了一聲，顧陽只好將視線移回到程子陽的身上。

王驍冷笑：

“程先生，你涉嫌故意謀殺、並且企圖誤導警方、栽贓嫁禍給他人！”

說著，王驍將一份證物袋加一份檔案攤開在程子陽的面前：

“這些事情現在證據確鑿，真想不到你還有什麼狡辯的！”

說著，王驍按照顧陽之前的吩咐，毫不掩飾的將自己眼中的嘲諷和不屑，統統都送給了坐在對面的人。

“辛辛苦苦的奮鬥了這麼多年，終於擺脫了從前，深受市長大公子的器重，就差一點就能一步登天了，居然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嘖嘖嘖，想想都覺得替你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