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了車,司機又將我送去了袁家。
袁太太她們果然已經等了很久了,我一坐下,幾個太太又開始拉著家常,這場牌打到下午五點,穆家又來了電話,問我是否回家用餐,我想了想,便又對袁家的僕人說,不回去。
正好袁太太又留我在這吃飯,我便順勢答應了。
袁家的僕人便趕忙去客廳替我回話。
這次打到很晚,差不多十一點,烏太太打得頭都疼了,這牌才拖拖拉拉散了場。
等烏太太和喬太太都走了後,我穿好衣服正要上車,袁太太忽然從後面拉住了我,我回頭看向她。
她笑著往我手中塞了個東西,是個玉鐲。
她說:“老爺和霖兒還有八九天歸家,之後婚禮的日子,你想定在什麼時候?”
我看向手上那隻玉鐲,疑惑了幾秒看向袁太太,她笑著解釋:“這是我娘給我留的嫁妝,你嫁進我家,就是我家的媳婦,這東西自然要傳給你。”
我並不想要,可是我卻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拒絕。
她憐愛的撫摸著我臉說:“可憐的孩子,從小就沒了爹孃,等進入我袁家,娘一定會好好疼你的。”
我有些尷尬,可是我不方便閃躲,所以一直梗著脖子,任由她撫摸著。
這個時候,司機從車內下來,催我上車,我也鬆了一口氣,對袁太太說:“那我先走了。”
袁太太點了點頭,司機撐著傘,我便彎身進入。
之後袁太太一直站在那目送我離開了,等到達家差不多是十二點左右,大廳內只有個僕人在等我歸家,我將衣服給了僕人,便朝著樓上走去,快要進房間時,我側眸看了一眼穆鏡遲的房間,還有燈。
我站在那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推門走了進去。
這一夜就這樣過去後,到第二天早上,我依舊早起下樓用餐,穆鏡遲這次在,不過,我們兩個人聊了兩句後,便不再說話。
沒多久王淑儀走了進來,手上拿著摺子,她到達穆鏡遲身邊後,便對他說:“先生這是袁太太讓人送來的日子,說是讓您挑個吉日。”
穆鏡遲放下了手上的烏木筷,然後從王淑儀手上接過,他看了一眼,便問:“十六日,你覺得怎樣?”
他問的是我,我對日子不怎麼了解,簡短回了句:“你選就好。”
穆鏡遲聽了,倒沒再說話,然後又看向王淑儀說:“袁太太可有認為最合適的吉日?”
王淑儀說:“袁太太也說,十六日這一日不錯,不過她未讓我跟您說,大約是想讓您選。”
穆鏡遲合上摺子說:“倒是不謀而合了。”他將摺子遞給王淑儀說:“就按這個日子準備。”
王淑儀說了一聲:“是。”便拿著摺子下去。
正好等穆鏡遲挑選完日子後,我放下了手上的碗,起身對他說:“我吃飽了,先上樓了。”
他見我面前的食物基本上沒有碰過,便問:“不再多吃點?”
我說:“我已經飽了。”
他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便點了點頭,不過,我到達房間,周媽又端了些我最愛的糕點上來,大約是穆鏡遲吩咐的。
到達晚上,我在房間裡走了三圈,最終還是朝著穆鏡遲書房走了去,他書房燈還亮著,王淑儀在他房間侍奉著,我推門走了進去,穆鏡遲正坐在椅子上看書,聽到開門聲,他抬眸看向我。
我看了王淑儀一眼,王淑儀見狀剛想要離開,不過穆鏡遲卻說了句:“不用,留下。”
王淑儀動作停了停,便又往後退了去,安靜的立在穆鏡遲身後。
他看向我,依舊溫和淺笑問:“這麼晚來找我,是有事?”
我終於鼓起勇氣問了我最想要問的一句話:“一定要嫁給袁霖?”
屋內燃著沉香,這是他偏頭痛時候,才會燃的香,一般香爐放的遠近,代表他頭疼的程度,但大多時候他都會讓傭人把香爐放遠點燃,可這一次,別緻的香爐就放在他書桌上方燃著。
那繚繞的煙霧,在燈光下相互糾纏著,翩翩起舞著,最終化為虛無,穆鏡遲的臉,也在那些煙霧中,變幻莫測。
他重新靠回了椅子上,輕輕將手上的書搭在了桌上的一角,便說:“袁家是最適合你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