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晚上下樓用餐,我都有些不敢看家裡的僕人,而僕人們卻像是什麼都未發生,依舊如往常一般。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沒人敢亂嚼舌根。
穆鏡遲也表現很正常,不斷替我碗內夾著菜說:“少吃點寒性食物。”
我含含糊糊點了點頭,便底低頭吃著,這頓飯用的極其的緩慢,穆鏡遲也一直耐著心思陪著我,等我吃完後,他笑著問:“去客廳坐一會兒,消化消化,不然會積食。”
我哦了一聲,便放下了筷子,剛想去客廳,僕人便走了上來對穆鏡遲說:“先生,您有電話。”
穆鏡遲嗯了一聲,便伸手摸了摸我腦袋,上了樓去接電話。
我喝完一杯溫熱的紅糖水後,便也起身去了客廳,可在客廳內走了一圈,覺得有些撐,見外面正下著雨,又朝著樓上走去,到達樓上房間,裡面正有丫鬟替我被被褥床單,我剛想進去。
便聽見其中一個丫鬟說:“可不是,之前我在門外一直聽見小姐細細碎碎哭著,真是說不出的銷魂入骨,帳子內必定顛鸞倒鳳的厲害。”
另一個丫鬟又說:“那為何會出血?竟然還招來了醫生。”
那丫鬟迅速將被單一扯說:“是小姐月事正好來了。”
那丫鬟笑曖昧的笑了笑說:“我還以為先生太粗魯了,把小姐……”
抱著床單的丫鬟迅速撞了她一下說:“你就死開吧,這話小心讓人聽見。”
那丫鬟說:“這可還怕人聽見?朱雀他們進去服侍的時候,聽說先生在帳內親自替小姐清理著,如今可是人盡皆知的事情,這話還能讓誰聽見?”
抱著床單的丫鬟沒有說話。
那丫鬟又說:“只是這事情還真是發生得沒了體統,以前若是發生這樣的事情還說得過去,這世道,姐姐死了,姐夫續絃小姨子也是常有的事情,可壞就壞在,小姐如今已經是袁家的媳婦,先生不顧人倫,和小姐如此,可真是……”
那丫鬟打斷他說:“這話你且別說了,主子們的事情,我們這些做下人的,沒法管,只當不知道便可,不然你不要命了?”
兩人正說著時,忽然一起轉身看到門口站著的人是我,她們手上抱著的枕頭和被褥齊齊掉落在地,兩人立馬跪在了地下顫聲說:“小姐饒命。”
我瞧著她們沒有說話,她們嚇得趴在地下一動都不敢動,良久,才說:“你們下去吧。”
她們聽後迅速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都不敢停留,迅速抱起地下的東西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我瞧了她們一眼,便把門給關上,在梳妝櫃前坐著,坐了一會兒後,我抬眸看了一眼牆上掛著的照片,姐姐的臉依舊溫婉動人。
可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從她那張溫婉動人的眼裡,看出了幾絲責怪。
我將照片取了下來,低眸用手指輕輕撫摸著姐姐的臉,好半晌,我閉上了雙眸,將照片蓋在了桌上。
晚上週媽從醫院看完周管家回來後,大約也是聽說了這件事情,當即便來房間找我問,可有這種事情。
我沉默不語著,過了一會兒我和周媽解釋說:“我本來是要偷偷走的,可是沒想到一到樓下,穆鏡遲竟然會守在那裡,我——”
周媽皺眉說:“那僕人的話都可是真的。”
我知道周媽指的是哪件事請,我低著頭不說話。
周媽急死了,她說:“小姐啊,您怎麼這麼糊塗!”
我只知道周媽一定會說我,我過了一會兒說:“你知道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也反抗不過。”
周媽似乎也明白,她嘆了一口氣說:“我知道這不怪你,要是先生沒那個意思,事情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地步。”
周媽問我:“後來呢?”
我說:“來月事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周媽略微有些慶幸,她又苦口婆心的跟我說:“小姐,如今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這件事情要是這麼傳出去,你這一輩子就毀了,難道您忘了您和宋醇那回事了嗎?”
我沉默了半晌,還是不說話。
周媽見此,也只能直嘆氣,她說女人這輩子,其餘一切都不重要,名聲才最終,來評判一個女人是否是個好女人,都是以婦德來做標準。
周媽只差沒把話說得很明白了。
我知道她是為了我好,可是我沒有說話。
第二天穆鏡遲去醫院探望周管家,周管家終究是穆家元老級別的人物,無論如何穆鏡遲都會拿幾分面子給他,我跟著穆鏡遲一道過去的,本來一開始我是不願意過去,不過穆鏡遲見我整天待在屋內,對身體也不太好,便帶我出門散散心。
我跟著他到達醫院後,我站在醫院門口有些不敢進去,穆鏡遲用手撫摸了一下我頭,笑著說:“走吧。”
我說:“周管家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