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理我的吵鬧,又再次鉗住了我的手。
周媽迅速去樓下倒了一杯溫水上來,穆鏡遲接過,便遞到我唇邊,我死死閉著唇,不喝。
他眉眼帶著不悅說:“不是要喝水嗎?”
我說:“我不喝了。”
他哪裡準我鬧,捏著我下巴,便將水緩緩往我嘴裡灌著,我狠命的掙扎著,周媽見如此在一旁焦急的說:“小姐啊,您就聽話吧,別再吵鬧了。”
我說:“周媽,我癢——”這句話剛出來,穆鏡遲又灌,灌得我滿滿一口,身上全是水,我沒辦法了,只能老老實實喝。
當一杯水下肚後,他把水杯遞給了周媽,然後用毛巾替我擦著臉上的水說:“不收拾你,就不老實。”
本來身上還好,不知道為何,反而比臉上還要癢了,我難耐的大叫著,穆鏡遲也不理我,依舊將我束縛住,後來乾脆我也懶得掙扎了,只是歪在他懷裡抽泣著。
我的哭聲急得周媽上下走動著,那紅疹以洪水一般的速度,很快霸佔我的全身。
我到後面基本上癢得又是哭又是叫。可穆鏡遲無動於衷,我乾脆罵著他,罵得有多難聽就有多難聽,那些話連一旁的丫鬟都聽得膽戰心驚,可穆鏡遲依舊沒表情。
最後我只能依靠在床上撲騰著腳,來緩解身上的瘙癢。
周媽見我如此,便對穆鏡遲說:“先生,這可不行啊,小姐癢成這個樣子,又不讓她抓,也不然讓她動,這樣下去不得了啊,誰受的了啊。”
這個時候,穆鏡遲看向一旁的醫生問:“可有什麼方法緩解?”
那醫生說:“要不用熱毛巾敷一敷癢得厲害的地方?”
穆鏡遲沉吟了半晌,便吩咐青兒去樓下打熱水。
為了緩解我的難受,青兒她們打著溫水進來,一遍一遍替我敷身子,好讓我舒服一點,屋內的丫鬟忙做了一團。
也不知道是藥物起了作用,還是那熱毛巾起了作用,我折騰了一場後,竟然沒那麼癢了,也稍稍安靜了些,只是還是在哭,哭得眼睛紅腫不堪。
穆鏡遲這個時候,才笑著說:“好點了?”
我不理他,只是望著頭頂的帳子。
他哄著我說:“好了,再過會兒,就沒事了。”
我還是沒有說話。
醫生也在旁邊守了一晚上,因為守著無事做,本來平時話不多的,這時忍不住調侃一句:“陸小姐剛才那架勢,也就穆先生才架得住。”他搖著頭,笑著說:“若是放去醫院,估計幾個護士都難搞定。”
穆鏡遲見我終於安靜了下來,他鬆懈了兩分,對那醫生說:“嬌氣,有點不舒服,就又哭又鬧,不怕折騰不死別人。”
他雖是如此說,可臉上卻並沒有真的斥責之意,嘴角反而隱隱帶著笑。
醫生笑著說:“今天還算好的,記得她十歲那年,我給她紮了一針,她就記恨我到現在,看見我也都不理我。”
我懶得聽他們的話,歪著頭睡著,穆鏡遲摸著我額頭上的汗說:“今天我逼她紮了一針,這筆賬不又算在了她心上嗎?這小東西,可是誰都不放過的。”
醫生大笑著,對穆鏡遲略帶同情說:“養不熟的。”
穆鏡遲輕笑了一聲。
後來兩人還說了幾句什麼,我也不太清楚,折騰了大半夜,身體早就精疲力盡,睡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青兒和碧玉在我旁邊,一見我睜開眼便笑著問:“小姐,您醒了?”
我瞧了她們一眼,才剛動一下,麻木的面板又恢復了知覺。剛想用手去抓,青兒她們大驚,一把摁住我的手說:“我的小姐啊,您可千萬不能抓,先生要是知道了,那就不得了了。”
我動彈不得,只能皺著眉頭說:“他不是不在嗎?讓我抓兩下嘛。”
青兒難得強硬說:“不行的,這可做不得假,要是您把面板抓爛了,這不是相當於要了我和碧玉的命嗎?”
我沒辦法,只能把手放了下來,有些難受的呻吟著。
青兒見我是真的難受,大約也是看不過去,立馬又說:“您告訴我哪裡癢,我替您敷一敷。”
我翻了個身,指著後背說:“全都癢,給我覆的面積大點。”
碧玉和青兒照做,我整個人都趴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