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芝芝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可是她仍舊把自己表現得如常一般說:“不過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鏡遲,穆家和袁家的關係,如今僵硬成這般,我姐姐和我說過,其實當時我姐夫是沒有想要動過清野……”她話說到這裡,看了穆鏡遲一眼,見他臉色如常,又繼續說:“我姐姐說,那個時候是清野自己激怒姐夫,才導致我姐夫氣憤之下,起了那個念頭,所以你千萬別——”
王芝芝的話未說完,穆鏡遲的視線便從我臉上收了回來,然後淡淡的看向她:“她的性子我知道,怎會計較。”
王芝芝見他竟然不反感她敲擊這方面的問題,明顯是臉上放鬆了不少,可她語氣還是略顯的緊張和侷促說:“我、我生怕你計較姐夫這些事情。”
穆鏡遲見她看向他的眼睛裡全是小心翼翼的試探,他朝她伸出手,王芝芝有些沒明白過來,她愣了幾秒,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把自己的手緩緩放入他手心,穆鏡遲瞧著她,嘴角忽然溢位一絲不冷不熱的笑問:“怎麼,你覺得我會因為這件事情,對你姐夫產生隔閡?”
王芝芝立馬搖著頭說:“沒有,我只是怕,畢竟清野對於你來說,是你的家人。”
穆鏡遲說:“你的擔憂我明白,我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清野的性子有多糟糕,我比誰都清楚,你姐夫不是我,自然容忍不了她那尖銳的性格,這是情有可原,不過對於你姐夫我也萬分信任,所以才會在發生那樣的事情後,把她全權交給你姐夫處理,可是你姐夫的處理方式確實讓我略微吃驚,清野再怎麼不對,也不應該如此,畢竟對方還是個妾室,再者,她身上的傷,想來你姐姐沒動用多少私刑吧,嗯?”
這樣的話讓王芝芝一下臉色煞白,她立馬開口為王鶴慶辯解說:“鏡遲,這件事情真的不關我姐姐的事情,現在孩子沒了,都幾乎要了她半條命,她怎會做出這種事情,清野身上的傷有可能是士兵弄的呢?”
穆鏡遲對於王芝芝的話,看破不說破,他只是淡淡說了兩個字:“也許。”接著,他便鬆開了王芝芝的手,淡漠的轉過身去,沒有再看她。
王芝芝卻繼續在他身後說:“鏡遲,這件事情我姐姐確實有錯,可是這一切清野也不是一點錯也沒有,你瞧見她那天對袁霖的態度了,袁霖怎麼說都是她的丈夫,她也應該給他三分面子,如今袁家和穆家的關係成了這樣,和清野的性子是脫不了干係的,所以你——”
穆鏡遲似乎不想再聽王芝芝說有關這方面的話,他微微閉上眼,語氣略顯不悅說:“這些話你不用再說,回去吧。”
可王芝芝這次卻無比的堅定,她沒有走,反而是跪在了穆鏡遲面前,哭著說:“鏡遲,我說這些真的只是單純的為了你和我姐夫著想,還有清野。”
她說:“這種事情真的不能單方面去責怪哪一方,清野也並不是一點錯也沒有,你應該好好管管清野了,若是不管好她,以後我不敢相信兩家的關係會是怎樣。”
穆鏡遲聽到王芝芝這句話,只是面無表情的喚了一聲:“老周。”
接著周管家從外頭走了進來,見王芝芝竟然跪在了他面前,略微有些驚愕,不過很快,他便問:“先生有何吩咐。”
穆鏡遲低聲說:“送她回去。”
這個時候,王芝芝哭得更為大聲了,她說:“鏡遲,你別這樣,我還有話要說,你先讓我說完,你難道真的沒發現清野的毛病嗎?為什麼每一次穆家和袁家發生矛盾,都是由她引起的,鏡遲,你不能對於清野偏愛,就這樣盲目的縱容,這樣遲早會——”
穆鏡遲忽然冷冷看向她,說出她接下來未說完的話,他說:“會出大事嗎?”一句話,倒是將王芝芝問的啞口無言。
穆鏡遲臉上不喜不怒,他對跪在他面前的王芝芝說:“她性格怎樣我心裡有數,不過,未必袁家那邊一點錯處也沒有,你姐夫在對她動殺念這一點看,他想殺的不是她,倒像是穆家吧?”
王芝芝被穆鏡遲的話給嚇到了,她說:“鏡遲,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如今穆家和袁家是什麼關係,你應當清楚的,我姐夫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穆鏡遲見周管家站在那沒動,再次皺眉說了一句:“老周,帶她下去,吵得很。”
周管家說了一聲:“是。”便立馬對跪在那的王芝芝說:“夫人咱們先走吧,這是在醫院,有什麼話您可以回去再說。”
周管家將王芝芝從地下扶了起來,可是王芝芝還是有些不甘心,可看到穆鏡遲那張不冷又不熱的臉,她似乎明白自己的話觸到了冰霜,又加上週管家在那小聲提醒著她,她終於還是放棄了再繼續說下去的想法。
最後王芝芝離開了,屋內瞬間從吵鬧變得安靜無比,這個時候,穆鏡遲在我病床邊說了一句:“怎麼,還不肯醒。”
我早就知道他已經知道我醒了,我也懶得再裝,而是睜開眼看向他說:“我就說,她沒安好心,果然吧,狐狸尾巴露出來了,說我壞話了吧?”
我的話讓穆鏡遲微微一笑,他擰著我鼻尖說:“別人也沒冤枉你,還得寸進尺了?”
我說:“這麼說你是認同她的話了?”
他笑著說:“我可沒這樣認為。”
我說話還是有些疼,牽扯著胸口的傷,而且麻藥醒來後,更加的疼,我才稍微動了一下,便齜牙咧嘴的說:“真疼!”
穆鏡遲摁住說:“別亂動。”他語氣略嚴肅。
我卻忍不住控訴說:“是真疼!我又不是裝的!”
他低聲說:“現在不能動,沒說你裝。”
我說:“可是你的表情就是在說我在裝,你知不知道,疼啊,很疼,生孩子都沒這麼疼。”
穆鏡遲見我又在說八道了,他笑著說:“才剛好點說話又沒遮攔了。”
我說:“本來嘛。”我想了想,還是覺得背部都是麻的,躺的姿勢也讓人覺得不舒服極了,我對穆鏡遲說:“你幫我換過一個姿勢躺著吧,這樣難受死了。”
穆鏡遲卻不理會兒,無比認真拒絕:“不行,給我躺好。”、
我撒著嬌說:“哥哥,我是真的不舒服,你讓我動一會兒嘛。”我試圖伸出手去抓他手,我手上根本使不上多大的力氣,只是虛虛實實的抓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