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住小魚兒的手發緊,我緊著嗓音說了個:“好。”字。
穆鏡遲沒再說話,而是讓司機開車,之後車窗升了上去,他坐姿端正的望著前方,只留了個默然的側臉在那,接著車子便在大街上開離了,車子轉了個彎,朝著城外的方向開了去。
我站在那良久,青兒和碧玉走了過來,在我身邊小聲提醒了一句,我這才反應過來,對青兒和碧玉說了句:“走吧。”
回到袁家門口後,我們在那遇到了王芝芝,王芝芝剛從袁府出來,她抱著孩子,沒想到也會在這看到我,她先朝我微笑,說了句:“清野,你們也出去玩了?”
她見我手上牽著小魚兒,便呀了一聲說:“這就是你領養的那個孩子?聽說非常的聰明呢。”
她將手上的孩子的遞給了一旁的奶媽,然後朝小魚兒招手說:“小魚兒,過來,讓我抱抱。”
小魚兒卻不肯動,只是在抓著我的手。
我說:“他比較認生。”
王芝芝見小魚兒如此,也沒有計較,她說:“沒關係,孩子都是這樣,過段時間就會好。”
小魚兒是剛才半路醒來的,他醒來後便吵著鬧著要下來走路,如今走了一會兒,眼睛早就眯得不行,便搖晃著我的手說:“孃親,小魚兒想要睡覺,你快帶小魚兒進屋吧。”
正好我也不想和王芝芝多有交流,便將小魚兒從地下給抱了起來,對王芝芝說了句:“那我先走了。”
正要朝宅子內進去時,王芝芝卻忽然在我身邊說:“剛才鏡遲去大街上找你們了?”
我抱著小魚兒停了下來,我沒有說話。
王芝芝卻當時我預設了,也沒有再問,只是笑著說了句:“恭喜。”
她這恭喜兩個字來得莫名其妙,正當側眸要去看她時,她已經在丫鬟的扶持下扶上了車,接著,她坐在車內看向我說:“過幾天你就會明白我這句恭喜是什麼意思,不過,陸清野,我一點也不嫉妒你,相反我很同情你。”
我還是沒有參透她這些話是什麼意思,正要問,她的目光已經從我身上移開,望向了前方,她的眉梢上挑著笑,那笑裡面有痛快和得意。
青兒都有些沒聽明白王芝芝的意思,她說:“王姑娘怎麼忽然跟您說些沒頭沒尾的話?”
我望著王芝芝離去的車子好一會兒,下意識回了句:“不知道。”
這個時候,小魚兒又拽著我鬧著說:“孃親,小魚兒困了,要睡覺覺了,我們快進屋吧。”
我沒有仔細去參王芝芝那些話,以及她眉梢裡的得意和痛快,只是把小魚兒從地下給抱了起來,繼續帶去了屋內。
時間離袁成軍任職的日子越來越近,我那幾天連綿大雨,那場大雨落在人心裡,總讓人心神不寧,晚上我總是做噩夢,可具體夢到了什麼,等醒來腦海內卻是空白一片,什麼都不記得。
這段時間我已經不記得自己到底做了多少次這樣的惡夢了。
我喘著氣坐在那,一時低頭看了眼身邊熟睡的小魚兒,一時又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又是凌晨兩點。
我覺得疲憊極了,整個人又垮在了床上,麻木望著牆壁上掛著的時鐘,看著時間在我眼前一點一點走過,這個時候,碧玉提著燈走了進來,她在那喚了句:“小姐。”
我沒有應答,只是在穿著粗氣,她知道我是醒著的,便來到我床邊問:“您又做噩夢了?”
我說:“碧玉,水。”
碧玉聽到後,便輕輕放下手上的燈,然後過去替我倒了一杯水,等我接過後,我拿在手上接連喝了一大口。
那冰涼的水進入我五臟六腑,讓我人覺得清醒了不少。
我再次躺了下去,等著頭頂的幽暗的光,再次閉上眼睛說:“碧玉,你出去吧,我沒事了。”
碧玉在我床邊站了一會兒,大約有些不放心,不過她想了想,還是拿起了我床邊那盞燈離開了。
之後不知道為什麼,我腦海內全都是王芝芝那天跟我說的話,以及她眉梢掛著的得意和笑意,那段時間穆鏡遲也沒有再聯絡過我,穆家很平靜,很平靜,沒有一點訊息傳出來,如同一團死水一般,我總覺得穆鏡遲察覺到了什麼。
他平時是一個非常多疑的人,那天我都已經藉著小魚兒將話和他暗示得如此明白了,可為什麼他一點反應也沒有?
是真沒領會到,還是假的?還有突然冒出來的譚俊,怎麼會那麼巧,那天我就在他書房看到了他那副畫?
以前我和譚俊從來沒有過交際,他說喜歡我,可是在穆鏡遲面前,我從他眼裡看不到一點醋意,而是深不見底的深淵。
若是喜歡一個人,怎會如此的平靜?他是真的喜歡我嗎?還是這一切有可能是個圈套呢?
想到這,我只覺得背脊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