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如果我說,我想讓你來當穆家的主母呢?”
這句話問出來,王淑儀立馬跪在我面前說:“二小姐,這種話請你不要胡說,奴婢怎該有這種想法,我不過是個下人,因著先生賞識,所以才有幸在他身邊當差事,對於夫人,我只有敬重,絕對不會有任何大不敬的想法。”
我坐在那笑著說:“我隨口說說,看把你嚇的。”
王淑儀又說:“還請二小姐,別拿這種玩笑話來開我玩笑。”
我說:“你認為我剛才和你說的是玩笑話?”
我從沙發上起身,朝她走了過去,到達她身邊後,打量了她幾眼,便又將她給扶了起來說:“淑儀姐姐。”
我握住她那雙白膩的手,手指在她手背上輕輕來回撫摸說:“不如,你回去好好考慮我的話?說不定我是認真的呢?”
王淑儀沉默著,不再回答我。
她向來謹慎,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特別是在這個時候,她一臉正直的模樣,倒讓我再無從下口。
我笑了兩聲,便將她的手放了下來,再次坐到沙發的位置上坐下,端起桌上那碗湯,用勺子在湯內舀了一勺在鼻尖聞了聞說:“你去見過林姨娘吧。”
王淑儀錯愕的抬起眼眸看向我。
當她抬眸看向我那一刻,我手上那隻碗便朝王淑儀飛了過去,碗摔在了她臉上,王淑儀沒來得及閃躲,慘叫了一聲後,便摔在地下捂住了臉。
外面的丫鬟聽見了裡頭的動靜當即朝病房內看了過來,她們看到屋內的情況後剛想衝進來,不過才走到門口,又很識趣的未再進來。
我一步一步朝跌在地下的王淑儀走去,走到她身邊後,我蹲在了她面前,一把拽住她捂住臉的手,那隻碗不知道擦到她臉的哪一塊地方,半張臉全都是血,尤為的可怕,她同樣也抬眸看向我。
我們兩人近距離對視著,王淑儀眼裡是一閃而過狠意,不過很快,她低下頭,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
我打量著她這副眉眼,又掐住她下巴將她臉給抬了起來,王淑儀掙扎了兩下,不過最終她只能冷冷和我對視著。
她眼睛裡都染著血,那雙眸子此時的妖異的可怕。
我們兩人你來我往的對視了良久,我將王淑儀的臉往地下一甩,便直接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看向地下的她,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什麼話都未再說,而是轉身回了沙發那端坐下,繼續如往常一般拾起桌上的勺子喝著桌上的粥。
王淑儀最後從地下狼狽的爬了起來,緊接著,她在丫鬟們的注視下,離開了病房。
那天起,王淑儀倒再未出現在我面前,我在病房內安心養著胎,不過,我未曾想到,在我安心養著的這段日子,這間病房倒是來了不少的官太太,認識的,不認識的,均是來和我攀關係的。
以前我在穆家當小姐的時候,還未有這麼多人巴結,未曾想,一聽我懷了穆鏡遲的孩子,當穆家的姨太太了,倒是一個兩個來得無比的勤快。
果然,這就是外人跟穆家自家人的區別,更可笑的是,那些來拜訪的人,並未覺得這樁親事有多麼的荒唐,反而用上了各種讚美之詞,比如,什麼天造地設,什麼金玉良緣,什麼登對般配,多麼華麗多麼美好的詞,她們都敢用。
有時候我還是挺佩服那些夫人們的學識的,有些詞彙我是聽都未曾聽過。
時間過的很快,孩子差不多兩個月進入穩定期後,醫生不再建議我在醫院住院,因為孕婦長期在醫院住,對心境會有很大的影響,所以在醫生給我開了出院證明後,我人便被接回了穆家。
車子到達穆家後,新請來的婆子便來到我身邊,小心翼翼將我從車上扶了下來,我捂著小腹抬頭一看,才發現穆家竟然已經張燈結綵了,屋簷外面掛著紅綢。
那婆子嘴喜的很,她笑著說:“您瞧著,這紅綢前幾天就掛上了,可見先生對您和孩子的重視,過幾日便是您過門的日子,這幾天啊,您可要小心著身子。”
我沒想到一切來得這麼快,倒也未說什麼,便任由婆子從外頭扶了進去,到達裡頭後,王芝芝正帶著丫鬟站在那。
婆子一瞧見是她,便立馬停了下來,趕忙在王芝芝面前行了一禮,喚了聲:“夫人。”
王芝芝像是聽見了,又像是沒聽見,站在那一直都沒有反應,也沒有讓那婆子起身,而是過了好半晌,她才帶著笑看向那婆子說:“起來吧,你這婆子還算懂規矩,知道什麼是大,什麼是小。”
婆子笑著說:“夫人謬讚了,婆子雖然老了,不過還不糊塗,您啊和姨娘好比日月。”
這婆子人還算聰明,倒是兩方都不得罪,王芝芝卻像是有意刁難,她皮笑肉不笑的問:“哦?那你說說,誰是日,誰又是月?”
這話倒是把婆子給問住了,她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王芝芝,然後又看向我,她立馬低下頭說:“這……這……”
她這了許久,顯然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王芝芝在那冷笑,然後又看向我說:“怎麼,婆子都在你前頭給你做了規矩,你該做什麼,還需要人提醒嗎?”
丫鬟下人們,都從這其中聞到戰火和硝煙,她們均都低著頭。
我站在那沒有動,過了好半晌,我便朝王芝芝行了一禮說:“妹妹給姐姐在這行禮了。”
王芝芝在聽到我這話,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說:“現在你不再是穆家的小姐,而是先生的女人,所以你的一言一行,都得行為規範,不能再像以前那般,瘋瘋癲癲沒個規矩。”
我頷首低頭謙虛的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