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東說了聲:“是。”便緩緩退了下去。
穆鏡遲直接鉗住我的手,將刀從我手上一奪,便把刀丟在了一旁,我瞪大眼睛看了他良久,就在那一秒,我軟在了穆鏡遲懷中,他抱著我手輕放在我後腦勺,他輕柔的撫摸了兩下,接著我整個人便暈了過去。
之後那段時間,整個穆宅都在傳穆家姨娘瘋了的事情,因為從那天起,我整個人待在房間內又是哭又是笑,拒絕任何人靠近,整個穆宅徹底亂了,找來了不少的醫生,替我檢查,所有醫生說,是因為精神受刺激太大,導致的精神失常,需要有一個修復過程,至於這個修復過程會要多長時間,沒有人知道。
那次之後,誰都不敢太靠近我的房間,生怕我抓起利器便傷人,而屋內所有能夠襲擊的人的東西,全都被收了起來,防止我自殘或者傷人。
屋內只有春兒跟如萍在繼續照顧我,兩人每每看到我坐在床上不說話,也不理會任何的模樣,總是壓抑著哭聲,但她們也不敢靠我太近,均對我保持著距離。
我的病情讓整個穆家氣壓尤其的低,那端時間幾乎沒人敢大聲說話,就算連走路也都是小心翼翼,生怕驚動了別人,而隨著西北那邊的矛盾不斷升級,霍長凡被控制在西北,對於這邊的局面,也無法趕回來處理,穆鏡遲一邊要擔心著我的病情,一邊還要和西北那邊的人周旋,外加金陵不斷升級的輿論,一瞬之間,所有事情全都朝他襲來,穆鏡遲竟然也隨之病倒了。
之後手忙腳亂的倒成了王芝芝,沒日沒夜的在房間內照顧著穆鏡遲,好在穆鏡遲只在床上臥了三日,人便緩了過來,可就算是如此,還是如往常一般咳嗽得厲害,那幾天處理事情也有些勉強,國內情況瞬間糟糕到不行。
穆鏡遲還是強撐著身子處理一切大小事務,差不多一個星期,穆鏡遲私下派人將王淑儀的父母直接抓拿到了穆府。
王淑儀的父母一見到穆鏡遲,腿都是軟的,全都趴在地下不敢說話,而穆鏡遲坐在他們面前,雖然是在病中,臉色也蒼白的過分,可穆鏡遲身上向來有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銳氣,王淑儀的父母噤若寒蟬。
孫管家站在了穆鏡遲身邊,穆鏡遲正端著手上的藥喝著,慢條斯理的,整個客廳是一片死寂。
等穆鏡遲將那碗藥喝完後,他才將空掉的碗遞給了旁邊的丫鬟,又從丫鬟手上接過了帕子,拭了拭嘴角,看向地下跪著王氏夫婦說:“事情是怎樣,我想也應該不用再多言了,說吧,你們要什麼。”
王氏夫婦對於穆鏡遲的話倒是愣了幾秒,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王淑儀的母親,她跪在地下說:“穆先生,我們不需要什麼,我們需要的是替我女兒討回一個公道。”
說到這裡,老婦人竟然直接提著袖子,擦著臉上的眼淚哭著說:“今年老婦七十了,可前一個月才死了兒子,誰知道後一個月又死了女兒,現如今孤苦伶仃,喪兒喪女,哪裡還有什麼東西可求的,現在唯一求的便是您給一個交代,也好讓我那死去的女兒,也好讓我們女兒在九泉之下瞑目啊。”
老婦人哭得無比的傷心,連同王淑儀的父親也跟在那哭著,兩人狡猾的很,竟然從最開始的哭泣,倒後來變成了哀求。
穆鏡遲就坐在那瞧著,他端起桌上的茶杯飲了一口茶水,便漱著口,好一會兒,他才放下手上茶杯,低聲說:“看來是有人先我一步,開了更高的價錢給你們了。”
兩夫妻聽到穆鏡遲這句話,動作同一時間一頓,不過很快,兩人又繼續在那哀求著。
穆鏡遲端坐在那,低眸瞧著他們溫和的笑著說:“不急,不妨你們出來,對方給了你們多少,我穆鏡遲給你們雙倍如何?”
這次王氏夫婦是一絲停頓也沒有,王淑儀的母親抬起臉淚眼模糊對穆鏡遲說:“穆先生,真的沒有人給我們任何好處,我們現在這麼大年紀了,之所以會這麼鬧,是真想給死去的女兒討一份公道,您念在我們女兒替您忠心辦事這麼多年,便給我們一個交代吧。”
穆鏡遲聽到這裡笑了,他轉動著手上的玉扳指笑著說:“說來聽聽,你們要個什麼交代。”
王淑儀的母親一聽穆鏡遲如此說,便以為是他鬆了口,當即趕忙說:“我們要的交代很簡單,那便是請穆先生將姨娘送去警察署,那邊怎麼判,我們便怎樣接受,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君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老婦知道如今穆先生貴為一國總理,權大勢大,一條人命在您眼裡根本不算什麼,可是在老婦眼裡是不同啊,那恰巧是老婦的女兒啊!老婦不能因為懼怕權貴,就坐視不管啊!”
王淑儀的母親在地下用力磕著頭,哭著說:“老婦不要求別的,還請一命換一命。”
穆鏡遲聽到這句話不知道為什麼,竟然笑了,良久,他靠在椅子上睨著地下的王氏夫婦說:“那你女兒的命倒是貴的很,竟然抵我一個姨娘。”
穆鏡遲說完,便再次端起桌上的茶杯,對一旁候著的孫管家吩咐說:“扶二老請來吧,不用這麼著急,先坐下心平氣和的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