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能跟陰昱琰玩到一起的人,哪會是什麼善茬?
她不由氣惱地想道。
不知不覺,步妍溪走出了實驗樓,撲面的冷風使她微微一頓,偏過頭,忽然瞧見了向自己這邊走來的一個身影——
冬日的陽光傾斜溫暖,有飛鳥撲騰著從常青樹上掠過。
他的頭髮在微風裡輕揚,細碎額髮下,一雙狹長漂亮的棕眸顯得漫不經心,渾身散發著一種矜貴而疏離的氣質。
淺薄的陽光裡,仿若踏著金色光霧而來的男生令一切黯然失色,就是在這個時候,她忽然想到了希臘神話裡,生活在阿孔提俄斯島的絕美少年,湛藍的天空是他的頭冠,驕傲凌然的玫瑰也只能淪為點綴。
是可以讓人甘願獻出一切,哪怕陰知危險也會一往直前的幻境。
陰昱琰……
縱然不是第一次被他的外貌所迷惑。
縱然剛剛還在腹誹他的種種惡行。
看到他的一瞬間,步妍溪仍然陷入了短暫的迷失,而後竭力緩了緩異樣的情緒,鎮定地向他走了過去。
“陰昱琰!”她毫不猶豫地擋住了男生的去路,“你知不知道欺凌同學是件下作又缺德的事情?你為什麼要縱容他們那麼做?”
她的態度幾近嬌蠻,也不知道是因為方才的迷失,還是純粹的遷怒。
男生停頓了一下,似乎沒有聽懂她在說什麼,好半晌才問道,“你說什麼?”
“何薛意,梁晟和楊文靖。”她指了指實驗樓的方向,“他們在那裡的男廁所霸凌顧潘和盧昊,你知道這件事嗎?”
聞言,陰昱琰不由似笑非笑,“步妍溪。”
她冷著一張臉,沒有接話。
“步妍溪。”
他又喚了一聲。
“幹嘛?”她只好做出喪失耐心的表情,“有話快說。”
“你覺得我很閒嗎?”他輕輕地“哼”了一聲,“一個你已經讓我很頭疼了,我哪裡還有時間管其他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