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身影,有些寂寥,又似乎帶著難已言語的惆悵。
我深吸口氣,努力剋制住激動,一步一步走到她身後。
兩個月沒見,她的白頭髮又多了好多,滿染的風霜讓她的側顏看起來很憔悴。
其實我很想笑著告訴她,我來接你了,可是看到這般模樣的母上,我還是,笑不出來。
努力了很久,才語帶顫抖地吐出“媽”這個字。
她似乎驚了一跳,而後慢慢轉過身,當看到我的臉時,整個人明顯僵住。
我終於,咧嘴笑了笑:“是我,嵐嵐!”
她猛地站起來,伸手輕撫我的臉,未開口,淚已先行。
“傻丫頭,你這是幹什麼……”
我微笑著抱緊她,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嗯,以後,就沒人再說咱們倆不像的話啦!”
我用母上年輕時的舊照,作為面部整容的模版,醫生手藝還不錯,至少還原了七分。
血緣方面,我沒辦法融合,至少在外貌上,可以後天調整。
整容,並不是想讓我變漂亮,我只是想讓那些紛紛擾擾遠離我和母上,還我們家一個清靜。
當我和母上手拉手出現在我家小區裡時,那些看熱鬧的鄙視的心有芥蒂的,手裡的瓜掉了。
興許是我的決心給母上也增添了勇氣,她沒有再表現出心虛的樣子,笑容也重新回到她臉上。
當許國芳聽說我們回來了時,又風風光光地從老家趕過來,看到我的新模樣,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強行糾纏了幾天,似乎自己也覺得沒趣,又灰溜溜地回去了。
這事兒其實很簡單,她本來想請記者來的,當然還是想炒以前那些事,切入點,還是我和母上完全不像,繼而再引申出過往的糾紛,可現在,我和母上看上去就是親母女,人家記者也懶得翻以前的新聞,反正,就這麼不了了之。
終於,我的世界清靜了。
剛好,那個韓國的比賽公佈獲獎名單,得了第二,也算是為國爭了光。
之前遺留下來的訂單,全部轉給了羅琳,這次回來,相當於重新開始。
接受雜誌採訪、參加頂級酒店面試……回家後的一個月,忙得簡直一塌糊塗。
當我受邀參加婚慶協會組織的酒會時,我在人群中看到了羅景寒。
他大概早就認出我來了吧,畢竟邀請函背面有介紹我的姓名和履歷,雖然容貌大不一樣,可是履歷是不摻假的。
他手裡拿著紅酒杯,就倚在柱子邊上,默默地注視著我,就好像,等著我主動過去找他。
好吧,主動就主動,我微笑著走到他面前,看了看周圍嘈雜的人群,朝外面努努嘴。
“走吧,出去說!”
他似乎早就在等這句話,趕緊放下手上的杯子,輕輕點點頭。
我和他並肩走到外面的小花園,七月的成都已經步入“燒烤”模式,我穿著薄薄的絲裙,而他,卻仍是西裝革履。
我突然就想起,去年跟他重逢的時候,也是盛夏,在他的公司裡,他也是同樣的打扮。
“去年見你,你好像也是穿的這一身吧!”我坐到長椅上,仰頭衝他笑了笑,輕聲說道。
羅景寒目光一沉,喃喃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