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那男奴果真到膳房帶回來了一把寒意滲人的菜刀,恭敬的遞給了金嬤,“您拿好,別傷了您。”
金嬤但笑不語,神色輕鬆的接過刀柄,在手裡熟稔的把玩著,看著閭小魚的眼神如同看著一隻待宰羔羊。
“你真不怕?”
“你看我像怕的樣子?你放心大膽的砍就是,有多大勁兒使多大勁兒!你要是砍不下來,就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讓你們今天這群人有來無回!”閭小魚心裡發寒,臉上卻是不動聲色。
丞相府。
百官一齊探望夏老丞相後皆挨個離去,人都走了,只餘白若衡一人懶散的靠坐在椅子上,留了下來。
他之所以來丞相府,看望丞相只是其次,最主要還是因為他要等一個人。一個和他年歲相當,在四城頗有名望,才智雙絕的男人,夏老丞相的長孫———夏臨淵。
與這具攝政王身體是少時好友,曾約定,一同收拾河山,攏並四城,讓雪宇城改國號為雪宇國。稱霸天下。
所以夏臨淵很早就外出,拜訪名師,遊歷四城,今日正是他遊學歸來之際。以免露出馬腳,作為攝政王身體裡的另一具靈魂,白若衡必須要來。
夏臨淵進門便從爺爺口中聽說了攝政王在他的書房等他,衣服都還沒來的及換便悻悻的去了。
便看見自己的少時好友左手支撐著頭,右手食指和中指夾著棋子,落在了棋盤上。俊美的臉色浮起一層志在必得的自信。
夏臨淵乍一看棋盤,上面的黑棋和白棋相互交戰,看似鬆散的其實暗藏殺機。呈現出互不相容的一副絕妙棋局。而下棋的人,看似有一搭沒一搭的下著,實則銳氣逼人,運籌帷幄,攻城略地猶如探囊取物般。
“老白,棋藝見漲啊。”
“你總算來了。讓本王好等。”聽到熟悉的聲音,白若衡唇角微勾,執起白棋,又落下一子。
在夏臨淵的認知裡,很少有人能在自己和自己下棋時,毀敵於彈指間,救自己時不假思索如揮袖間半點不拖泥帶水。退守之間井然有序的。他的好友堪為第一人。
“路上遭遇了一夥山賊,耽擱了。”
白若衡目光調離棋盤,將棋子丟向棋盤,雙手撐著身體站起來,看著眼前丰神俊朗的男子,這是從二十一世紀魂穿而來的白若衡第一次見到夏臨淵。
他憑著感覺,半是揣測半是分析,努力做出與夏臨淵熟稔的模樣,“那賊未免也太沒眼力見,竟會瞄上你。”
“那夥山賊倒是不值一提,咱哥倆經久未見,出去喝兩杯?”
“本王已經把酒戒了。”白若衡眉眼微動。那個夜晚不小心著了夏蓮的道兒,古人的媚藥他算是領教過了,得虧他自制力不弱,才不至於“馬失前蹄”。
“你把酒給戒了?為什麼?”夏侯淵像是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稍感震驚。
美酒佳人,是太淵大陸每一個成功男人的必備良品,他這好友果然和別人不一樣。
“你那表妹的手段,實在太過讓人防不勝防。”白若衡只淡淡說了一句。
夏臨淵:“……”
他那蓮妹打小心思彎彎繞繞的太過,他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
似是想到了什麼,夏臨淵不假思索道,“說起來你為什麼會娶了蓮妹?”
白若衡聽他這麼問,不露聲色的暗自揣測著,“親上加親這理由算不算?”
夏臨淵:“……”嘴角抽了抽,換上了認真的語氣,“言歸正傳,我沿路返城途中聽說白帝城死了個郡主,還是在攝政王府出的事,說是要起兵聲討你,這事跟你有無關係?”
“禍起於你那表妹。兇手本王已經在當天便找出來丟給了白帝城。”
“什麼意思?”夏臨淵不解,怎麼又跟他那蓮妹扯上關係了?
“一時半會說不清,以後本王再與你慢慢解釋。”
夏臨淵與這具身體的白若衡已經是少時好友,說話向來直接。
“可你會不會有危險?聲討公文若是呈給了大君,據我所知,你長期把持雪宇城的朝政,大君可是恨你入骨啊!他完全遺傳了他那母后的心腸歹毒,難免不會用此事,朝你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