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錦歡伸出食指點了一下王凝脂的額頭,“你傻啊?宮中,誰不知道姚貴妃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兒。”說到這裡,沐錦歡頓了頓,特意將自己的聲音拔高了幾許,像是有意讓閭小魚聽到一樣,“想想,姚貴妃是誰?那可是姚國公的嫡女,國公一家,可都不是省油的燈,更遑論久居深宮,宮心計信手拈來的姚貴妃?屆時王爺就是有心要袒護,王爺手伸的在長到底不能留住皇宮,更不能時時刻刻在這女人身邊保護著。”
領悟到沐錦歡的意有所指,王凝脂也做出一副看好戲的姿態,斜睨了一眼默不作聲的閭小魚,“還真是,到了皇宮,有吃人不吐骨頭的姚貴妃當頭。若是一不小心犯到了姚貴妃的手裡…事情,就越發有趣了。”
聽完沐錦歡和王凝脂兩人在一旁大肆的嘲弄,以及
夏蓮在下人堂的臺階上說的煞有介事的模樣,琉璃更加傻眼了,昨天王爺對王妃的情意她可是看的真真的。怎麼…演變成了這樣?
“王妃娘娘,夏側妃說的不是真的,對嗎?您是王爺親口指定的王妃,雖然還未舉辦任何儀式,但也是早晚的事,一定是夏側妃捏造事實,想要汙衊王妃娘娘對不對?”
反觀閭小魚,卻是雙手環抱於胸,倚靠在石柱上,漫不經心的玩著指甲。眉目輕揚,“你覺得呢?”
之所以讓夏蓮說,是因為,這個培訓班,往後可是要經歷許多不可控的事情,這些人雖然身體各方面的基本條件是達標了,但是人心卻是難測的。要是各個心懷鬼胎,遇到困難就給她撂挑子不幹,關鍵時刻掉鏈子,反叛,吃裡扒外等等之類的惡性是件層出不窮,她花再大的力氣去打造他們,都是徒勞無功,成不了大氣候。
這些等等不可控的因素,最考驗的就是一個人的品質。德行。閭小魚原本打算,集齊足夠的人手再來做排除法,這樣也不至於…排著排著就沒人了…
現在夏蓮“煽風點火”,她剛好測一測他們的反應,真心留下來想和她做好培訓班這件事,不管多少,她都照單全收。且悉心培養。
但凡有人有絲毫的動搖,她一定把“害群之馬”剔除出去。
只是,閭小魚忽然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琉璃,你在攝政王府有多久了?”
“回王妃娘娘,算上今年已有六個年頭了。”
“那你覺得夏側妃這個人如何?”
琉璃徒然愣住,沒料到閭小魚會突然有此一問。看了看就近站著的沐側妃和王夫人,欲言又止…
艾全無看出琉璃的為難,也知道琉璃是在為什麼事情而難以啟齒,他看了眼神色清冷的閭小魚,這攝政王府,就該有個同她一樣的人好生整頓一下風氣!
思及此,艾全無拍了拍夏蓮的肩膀,沉聲道,“王妃娘娘有問,你實話實說便是,相信王妃娘娘會為我們撐腰的。”
沐錦歡和王凝脂皆目不轉睛的看著琉璃。
“琉璃,你是攝政王府女奴之首,倒也是個機靈的丫頭,夏側妃說了,紅美人無權過問咱們攝政王府的事情,更遑論你私下議論主子,這可是要被打板子逐出攝政王府的。”
沐家的子孫在朝為官,全仰仗夏家的鼻息,夏蓮是夏老丞相的掌中之寶,沐錦歡即便不喜夏蓮囂張跋扈的作風,也只能幫襯著,綿裡藏針的說道。
言下之意,只要琉璃有任何以下犯上之舉,後果可想而知。
閭小魚自然聽出了沐錦歡的語意,強行勾起琉璃的下巴,“做人不要總是低頭。生而為人,每個人都有驕傲和尊嚴,只要你不把自己當成奴隸看待,就沒人敢看輕你。有什麼你儘管說,甭管我是美人還是王妃,誰要是敢動你一根毫毛,我給你們撐腰!”
聞言,琉璃心裡咯噔了一下,無端認為王妃說的對。做人不能總是低著頭。
琉璃梗著脖子對閭小魚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回王妃娘娘,夏側妃尖酸刻薄,仗著自己出身丞相府,對王府的下人動則打罵,且殘暴不仁,還常常讓琉璃…”
“讓你做什麼?”這姑娘怎麼說話大喘氣,可把閭小魚給急的。
“府裡但凡有女奴耐不住寂寞與男奴有染的懷了孩子的,必須上報給她,她會將男奴趾骨分離扔到糞池。將怪懷孕的女奴活活打死之後,將女奴的肚子剖開,把嬰兒取出來之後…”說到這裡,禁不住渾身打了一個哆嗦。
閭小魚屏住呼吸,直覺告訴她,一定非常殘忍和血腥,“之後怎樣?”
“吃掉胎盤。不僅是夏側妃,還有沐側妃,王夫人參與其中。把幾個月大的嬰兒,加入黨參、當歸、燉煮喝湯,補氣、養血…”琉璃兀自回憶著,每每午夜夢迴的時候,她都覺得自己是罪惡的。
“琉璃!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王凝脂急眼了,這個賤婢,今天是要反了天不成,什麼都敢說?
一向標榜自己淡定自若的沐錦歡也慌了神,“來人,這賤奴得了失心瘋,把她拖下去!”
沐錦歡話落,身後立即有人慌亂上前捉拿琉璃。
被閭小魚厲喝,“我看誰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