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也不是沒有想過,爺爺或許已經早已經不在人世。可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是嗎?
如果他的爺爺真的還活著的話,只要她不放棄,一直堅持找下去,也許可以找到也說不一定。總歸是要找的。
就在這時,拍賣會所的所長推門走了進來,看到白若衡愣愣的站在監控室中央,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所長走近白若衡的身邊輕聲問道,“怎麼樣?還是沒有?”
白若衡站在原地沒有回答,只是搖頭。他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每次他從家裡過來南江拍賣會所,無一不是帶著極為強烈的期盼,期望他的爺爺能夠在會所出現的高漲心情。
可是沒有哪一次不是以失望而終結。他已經習慣了習慣了這樣的結果。只是有能夠堅持他一直找下去的信念在支撐他罷了。
他的父親和母親你生下他便雙雙去到了國外做生意,常年不歸家,好像他的出生並不能左右他們,只是多餘,只是一個意外。
哪怕他幼年時得了很嚴重的瘧疾,感冒高燒時燒成肺炎,他們都沒有從國外趕回來過,只是透過他的爺爺叮囑他自己注意身體。需要錢就跟他們說。
可是他們哪裡知道,他所想要的並不是他們的錢。他無數次想著讓他們回來,可是電話一接通,他們總是沒有說超過三句話就連忙把電話結束通話聲稱他們有重要的緊急會議,或者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拿工作看得比他們的生命還重要。比所有人都重要。
他認真讀書認真成長,亦或者使出渾身解數,做最壞的學生,甚至年紀輕輕就學著去到娛樂場所去犯了事,他們知道了他的事以後只是輕微的皺眉,然後,不痛不癢的說了他幾句,事情就翻篇了,他沒有受到任何的責罰。後來他才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情全被他們一個電話,就輕鬆搞定了。
在他們的眼裡他所做的那些事情,都是極為可笑幼稚的吧?
甚至是爺爺險些中風終身癱瘓在床,他們都不曾回來,他也都不能說服他們從國外回家看一眼。
有時候他在想,也許只是他們那個時間段可能真的有非常忙的事情,非常緊急的事情,需要他們處理,處理完了就回來了。
事實是,沒有。永遠都是用電話的形式保持著聯
系。說來可笑,他都是透過家裡的一些相簿和他們的結婚照片才知道他們的模樣。
他也有嘗試過問他的爺爺他的父親和母親究竟是在國外做什麼工作,他的爺爺從來都是絕口不提,她鬧得兇,鬧得很了,爺爺也只告訴他有關於他的父親母親一星半點的訊息。
好像是在國外做什麼鑽石貿易。工作性質,卻很危險。他們不回來的原因就是因為不想將有關於他們的危機和風險帶給家人,所以他們常常都是用電話聯絡。至於具體的事件,時間,地點,爺爺就再也不願意跟他說其他更多詳細的內容了。
這給他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個非常隱晦的禁忌,他可以從他的爺爺的語氣和神態中看出,無論他的父親和母親在外面掙了多少錢,幹了多大的事業,有多風光體面的工作,他似乎都是皺著眉不甚滿意的姿態。
好像不是對他們工作的不認同,而是對他們兩個人本身不滿意。
他的整個少年時期都是他的爺爺陪著他度過的。他高興時,是他的爺爺和他一起分享快樂,他難過時是他的爺爺陪他一起承受所有的傷痛。有關於他的事情,他的爺爺從來都是親力親為,更是從來都不假手於人。
要知道他的爺爺還管理著一箇中小型的企業,爺爺從小就拿他當自己的繼承人培養。他生病了,他在大學期間獲得全國級的金犢獎獎項。這些通通都是他的爺爺一手替他操持著,一步一步教會他如何去學會企業管理,學會和人交易要做到什麼樣的程度才能穩操勝券。如何去運轉一個一個公司,一個企業。
爺爺就像他的一個精神支柱一樣,一直支撐著他變得優秀變得更強。他一心想著,也許有一天他可以把白氏企業推向國際知名企業。完成爺爺的夙願。一直規避著他的父親和母親,刻意的不去想他們的存在。
既然他們無法陪伴在他的身邊,又何必生下他。他的爺爺對於他來說是具有非常重大的意義的,一直到今天,他除了他的爺爺幾乎沒有什麼軟肋。
他和爺爺相互照顧著,過了這麼多年,他從未想過有一天他的爺爺會離開他。而且還是在他年少10多歲的時候。猝不及防的離開,沒有對他留下任何的隻言片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