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氣裡的絕望,不知是做了什麼樣的夢,夢中又遇見了什麼樣的事,才能讓整個人好像破碎了一般。
尚未恢復意識的燕初塵緊緊地攥著宣若寅的衣角,他只好又坐了下來,等到她再次沉沉入睡,看著她的眼神也漸漸地變得柔和,但連他自己也沒有發覺。
燕初塵從窗外嘰嘰喳喳的鳥叫中漸漸清醒,恍惚中她只記得自己看了一朵紅色的花,然後就暈倒了。
“殿下,你醒了?”點翠放下手中的淨盆,趕緊扶住了要起身的燕初塵。
“點翠,我睡了多久了?”燕初塵虛弱地問。
“殿下已經昏睡了三天了。”點翠紅著眼眶。
在點翠繪聲繪色的描述中,燕初塵知道了是宣若寅救了她的命,還向皇上討了一道旨意,誰知她一穩定,宣若寅就請皇上兌現聖旨,解除他和公主的婚約。
皇上暴跳如雷,著人打了宣若寅一頓板子,攆回府去,但是還是賞了黃金千兩。
現在全盛京城都知道了宣若寅就算捱打也執意退婚的宮闈趣事了。
“呵呵!宣若寅,你不願娶我,我還就非你不嫁了。”燕初塵冷笑了一聲。
“對了,那盆奇怪的花是什麼來路?”燕初塵昨日看到那朵花時,就已經察覺了不對,運氣抵禦了一些毒性。如果不破釜沉舟,估計幕後之人還不會露出馬腳。
“皇上命人查了,這盆花是一個宮人早上拿過來的,說是御花園的花匠配給每院的,可是送花來的宮人無人認識,也就斷了線索。”
查無線索?但是她卻知道這盆花是誰送過來的:“點翠,與我請卓娘子到棠梨宮一聚。”
“遵命。”雖有些納悶公主殿下一甦醒就要召見卓娘子是什麼緣由,但還是乖乖地去了。
“初塵,嚇死我了,你最近想是犯了太歲,如此多厄,此次是何原因啊。”卓文君剛進內室,就趕緊過來探看燕初塵的狀況。
“是啊文君,此次中毒頗為蹊蹺,是因為一盆奇怪的花,我想起來你的母親隨父在西域長大,你也跟我說過有種奇花,開花時會取人性命”燕初塵懶懶地說著。
“是嗎?我都忘記了。”卓文君眼神絲有些閃躲。
“那可能是我記錯了吧。”燕初塵立刻恢復了笑容“剛才阿昀表哥來看我了呢。”
“哦?他說什麼了?”聽到凌世昀的名字,卓文君的臉色有了些微變化。
“你貼近點,我告訴你。”燕初塵故作神秘地招手。
待卓文君將身子靠近的時候,燕初塵突然從發上拔下一把短匕,將她勒在胸前:“他說,是你嫉妒我,要謀害了我,好嫁給他呢。”
“初塵,你……”卓文君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話也說不出來。
短匕毫不留情地刺入了卓文君的面板,一抹殷紅流下。
“你說,我要不要殺了你呢?畢竟你要跟我搶阿昀哥哥啊!”燕初塵的語氣像是從地獄飄來,卓文君聽得頭皮發麻。
“別別,不要,初塵,不是我要害你的,是他說如果你不死,他就不能娶我,我……我已經有了身孕了……我沒辦法啊!”卓文君嚇得哆哆索索的,燕初塵的刀尖沒有一絲動搖,她似乎能聽見刀劍貼近她咽喉的聲音。
燕初塵在刀劍刺破她動脈的那一刻,猛地一撒手,卓文君撲跌在了地上,一雙怨毒的眼睛盯著她,幾近癲狂地說:“燕初塵,你這個瘋婆子,怪不得阿昀只喜歡我,你這次劃傷了我,也沒人會信你的話。就像小時候每次受傷,大家都以為是你仗勢欺負我,其實那些傷都是我自己弄的,你以為你現在殘忍暴虐的名聲那兒來的?這次也不會有人信你的,哈哈哈哈!”
偏殿的門彭的一聲被踢開,承帝帶著凌後衝了進來。
“給我拉出去斬了!”承帝的怒氣已經幾乎掀掉了房頂。
“狼子野心,虧我和皇上如此愛重你,著你與公主伴讀多年,竟是飼狼在測。”凌後還算冷靜,抱著燕初塵卻也氣的玉面紅漲。
原本幾近瘋狂的卓文君一下子失了力氣,癱在了地上,等侍衛前來架她時才反應過來大聲哭喊著:“皇上、皇后,文君知罪了……”被拖了出去。
“父皇,她腹中已有胎兒,取她性命有損陰德,不如將她貶謫,我聽聞文君外家都在西域,卓尚書如想嚴加管教,正好找個人家嫁了過去。”
燕初塵不想取她性命,不是因為她仁慈。卓文君死的太痛快豈不是便宜了她。像她那樣自視甚高的貴女,嫁去西域蠻荒之地,將一世深陷地獄,生不如死。
這便是她上一世經受的折磨。
“塵兒,你受苦了。”承帝緊緊將燕若塵摟進了懷裡。
“你幾個哥哥聽說你中毒了,都趕了回來,估計……”
“皇妹,我的小皇妹,你沒事吧?”一個誇張的聲音響遍了棠梨宮,燕初塵翻了個白眼,這肯定是她那個戲精三哥燕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