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車隊沿著大道緩緩前行,共有數十量輜車,百來僕從,還有不少佩劍士兵。 看起來頗為浩蕩。
魏罌坐在居中的輜車裡閉目養神。春長使作為唯一隨行的姬妾自然是無比驕傲自豪的,但雖然內心激動,但也不敢太過表現,只得安靜地靠在一邊的車壁上,不敢打擾魏罌休息。
車架猛然一頓,車隊突然停了下來。因為驟停,車內眾人身形不穩,一陣東倒西歪,案上擺放的東西也跌落大半。春長使沒有防備驚呼一聲,一下子跌到魏罌身上。
魏罌看著眼前放大的臉,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的光芒,厲聲喝道,“放肆,出去。”
春長使一下子就紅了眼眶,委委屈屈地抽抽搭搭。正好康明走到車外隔著車簾彙報道,“王上,前面路中暈倒了一個女子。”
“還不下去。”魏罌冷聲對春長使說道。
春長使只得挪著身子,挑開簾子下了輜車,坐到了後面一輛輜車中去了。
“丟到路邊,繼續前行。”魏罌毫不猶豫地冷聲吩咐道。
“可是王上,這女子腰間掛著這個。”說著將手裡的東西遞進車裡。
魏罌接過來定睛一看,卻當場愣住,這是一個鏤空雕刻的兔子形玉佩,自己也有一塊一模一樣的。還是當年他們都還小時,父王賞賜給他和如意一人一塊的。
一個路邊女人身上怎麼會有如意的東西?魏罌急切地挑開車簾,看著康明問道,“難道是如意?”
“並不是,是一個陌生女子,穿著楚國的服飾,長相頗為明豔。”康明如實地答道。
魏罌眼中露出失望之色,但是依然跳下馬車親自前去檢視。
魏罌走到車隊最前方,果然瞧見官道中央,黃土地上躺著一個女子,姿容明豔,只是此時面色蒼白,唇無血色,似是病了或是受了什麼傷。
魏罌有些失望地說道,“抬到醫師的車上,叫隨行醫師給她檢視一下病情,繼續前行。”
魏罌回到自己的輜車上,沒一會兒,車隊就緩緩啟動,繼續前行。
這一次魏罌沒有心思再閉目養神,而是出神地摩挲把玩著手裡的玉佩。
行至一處山腳旁,山體形似一個美人髮髻,山腳旁溪水潺潺,游魚如梭,景緻極佳。正適合車隊停駐修整。
魏罌叫停了車隊,然後又叫來了康明,“剛才撿到的那個女子是什麼病?”
“回王上,醫師說是內傷所致,傷的有些嚴重,怕是武功不低。留著她會不會有危險。現下我已命人將她嚴密看管起來了。”康明謹慎地回道。
“醒了嗎?”
“還未醒。”
“給她治治傷,救醒她。我有話要問她,但是也要小心防備些。”魏罌想了想說道。
“喏。”康明答完,轉身想車隊後面的輜車去了。
午膳就是在小溪邊解決的,雖然是長途跋涉,但是魏罌的食宿依然講究,士兵從小溪中逮來了魚,架火烤制,然後還有小灶現煮制的飯食。
魏罌叫人將小几擺在小溪邊的一塊平整的巨石上,拿著匕箸賞著風景優雅而食,鹿脯菘菜,幾隻烤魚,一碗白飯。
待魏罌吃完,走到溪邊洗了手,返回輜車,康明走過來彙報道,“王上,那女子已經醒了,只是傷勢還頗為嚴重,不能走動。”
魏罌想了想走過去,看著車廂裡躺著的女子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子只是望著魏罌不說話,眼神警惕而又戒備,像一隻隨時準備撲出去的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