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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冷齋夜話非無謂

“麗競門本就知曉那個權南山之事,某亦曾懷疑那些個遊俠是不就是麗競門的人,但汝知道,除了麗競門,除了郭小堂的武侯,某還有些渠道知曉一些事情,但某發覺這其中有很多破綻”獨孤心慈接過納蘭妃雅遞過的果汁,卻對姚崇說道。

“什麼破綻?”

“首先,群賢坊權南山聚集的這些遊俠中有不少武舉,好手甚至不比某長從宿衛招募的少,這沒有一方勢力的支援辦不到,現今的群賢坊已經不是麗競門能隨便動的了的了,這麼說吧,麗競門其實現今武力值不是太高了,呃,就是說其能使喚的人手不夠多了,現今麗競門辦事的很多方式都是徵調十六衛的人手,他們辦的事這幾年沒有超過兩千人的規模的,而兩千多遊俠若凝成一團,還真是能在長安橫著走,被帶走一部分兵力的金吾衛怕亦治不住他們”獨孤心慈危言聳聽。

“汝有些小瞧十六衛了”姚崇不置可否。

“可十六衛能凝成一股繩麼?當然,若燕天騎出馬肯定是一馬平川,可問題是天騎傭兵團不到萬不得已能動麼?那麼這個權南山是怎樣養成的?聖人養虎為患?還是養虎準備噬人?準備吃誰?太子?皇后?軍門?世家?書院?宋璟亦或某?”獨孤心慈繼續神神在在。

“聖人東巡近半年,也許長安許多事情已發展的出乎其意料呢?”姚崇卻提出異議。

“可能吧,那姚少保猜此次誰會倒黴?”

“太子不足為慮,聖人一言可決之;皇后用不著聖人此般佈置,聖人不會懷疑皇后的忠心;軍門嘛?如今均在醉生夢死,順勢刮點油是應有之事;前兩個月,汝在洛陽幫聖人敲了世家一次,這次再來一次只會是順手,不會摸大魚;書院奉行盛世隱亂世出的原則,現在有些出格,但一個王鈺不足為患,用不著興師動眾;宋璟與汝?宋璟的威望年初被削弱的差不多了,現今其影響不了政事堂了,聖人只會鼓勵其而不是敲打;至於汝,汝尚未養肥”姚崇捋須分析。

“呃,某尚未養肥?”獨孤心慈更心塞。

“汝與遼陽郡王算是一方勢力,但汝一直謹小慎微,這個詞真彆扭,汝的行事看似膽大妄為,但汝一直踏著兩根線未越過,一個是對聖人忠心不二,二個是不結黨營私,即便對皇家之事亦多是避而遠之,而汝現今手中的權力算什麼?不能出萬年一縣之域,長從宿衛還是烏合之眾,所以汝亦用不著什麼帝王之術來敲打;汝離權臣之位尚遠,汝最多算一個弄臣”姚崇解釋帶著嘲諷。

“那某應該高興呢還是自卑?算了,這些都不是,那聖人準備對付誰?不會真是封禪了膨脹了,太自信了,對情狀的判斷失去了全域性考量?”

“這話也就在此說說啊,汝還忘了一人”姚崇苦笑,這個遠東侯說起話來很是直接啊?有史以來,哪個聖人不會在太平盛世飄飄然?

“誰?張說相公?哈哈,要說此次聖人東巡封禪,膨脹最厲害的還是這個張相公啊?聽聞其在泰州一手遮天,誰想上泰山均需給其上貢,後來的封賞亦由其一手操辦,弄得一眾朝臣頗有怨言,但其畢竟才上位半年,為了維穩,聖人敲打幾下就可以了,用兩千多人陪葬就過了,再說了,長安的事能與在洛陽的張相公牽扯多大?”獨孤心慈轉眼想出一個人選。

“汝這腦子還真是快,某也是琢磨了好久才想出這麼個人選,汝說是與政事堂分權而治好呢還是一言決之好呢?”姚崇笑眯眯。

“當然是讓政事堂辦事自己逍遙好咯?”

“呃,問汝這個問題是白問,從聖人的立場來說,削弱相權自然是大事,那某在任來說吧,某這首相從來即是戰戰兢兢,任何國家大計均需考量聖人的想法,所謂君與士大夫共治天下那隻不過是句口號,皇權的威儀與士大夫的骨氣孰輕孰重?那需看各自立場,這兒有條線,雙方需各自謹守,越線即會打破平衡,平衡打破那就好出亂子,所以首相作為士大夫的首要,亦是皇權的絆腳石,那就是塊靶子,一不小心就是雙方攻訐的物件”姚崇感嘆無比。

“可是某想不出長安的事與洛陽的關聯”

“需要關聯麼?聖人歇在洛陽怎地不回長安?他在等機會啊?等什麼機會?一個能彰顯威儀的機會,有什麼比平叛還能彰顯皇權的威儀?”姚崇呵斥道。

“這也不用放只老鼠出來打破罈罈罐罐吧?何況說不定放出的是隻老虎呢?”

“天恩難測啊”姚崇也迷糊。

“不管了,聖人玩聖人的,不讓某摻和某就不摻和”

“可聖人給了汝五十萬貫”

“呃,這算是拉某入局麼?”

“汝本就在局中,汝做了哪些安排?”

“某還能做哪些安排?明日有場蹴鞠,某讓秦衝的那一軍到晴川來觀戰,餘者留一營警戒,全部放中秋了”獨孤心慈也未隱瞞。

“汝這是未雨綢繆,很是妥當,只是汝的長從宿衛還只是樣子貨,嚇人還可以,真正的派上用場能有多少?”

“汝這是小瞧某了不是?萬兒八千能玩命的還是有的”

“哦,那汝就這麼著吧?汝可注意點,別自作主張,沒聖人的旨意或政事堂的敕令別動彈,也許聖人亦在考驗汝是否擁兵自重?”姚崇告誡道。

“汝以為某傻啊?十萬長從宿衛才成軍幾日某就想著擁兵自重?”獨孤心慈不屑。

“呵呵,長安城裡無論禍亂大小,最後受災最重的終會是民眾,某是怕汝想著去沽取民意”姚崇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