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姬眼波一轉,又輕笑道,“從前便傳帝君極是愛重**,今日一看果然沒錯,我向來願意成全有情人的。”
水姬與**積怨由來已久,想當年帝俊威勢六界,魔界在天界鐵蹄下艱難喘息,只因為她喜歡酆都,素來也是直爽不避諱,**百般折辱,後又經歷朱厭被殺之事,若非她委曲求全,她倒也活不到今日了,她的性格象其父帝俊,自私又自負,卻不知是那世修來的造化能讓酆都為之痴狂,對於伏羲,**同樣的也極是憎惡,朱厭當年傷於他手,使魔界從此一蹶不振,酆都被困,他們更是百般示弱討好天界才得以安寧。
“如此便多謝公主成全。”
水姬心中閃過千百個念頭,面上仍是不動聲色,“火絨草乃我魔界聖物,養了幾萬年了,自然不會隨意養在宮中,帝君若是要倒也可以,只只是要取來卻有些麻煩的。”
伏羲象是饒有興致,轉過頭直直盯著水姬問道,“哦,是怎麼個麻煩法?”
“我也不瞞你,火絨草乃我兄長朱厭所栽,所藏之地便是我的修為也無法進去,帝君可否要一試?”
這句是朱厭的原話,她有些不明白朱厭為何要她原封不動的轉給伏羲,他難道就不怕伏羲心有顧慮棄而不去嗎?
朱厭卻說無妨,你儘管告訴兇險伏羲早不是當年的伏羲,他定會親自來取的,水姬大惑不解,伏羲怎麼就不是當年的伏羲,以他如今的修為只怕比當年更盛,水姬並不指望伏羲當真會上當。
不料伏羲卻不假思索的道,“既然來了,當然要一試,我倒要看看如何個兇險法。”
水姬微微一怔,伏羲原是這般的自負,倒也好辦。
面上又微微笑道,“對帝君而言,六界那有什麼兇險之地,我領你前去便是。”
水姬領路,帶著朝魔宮相反向的方向而去,晉雲心中有不好的預感,低聲勸道,“火絨草從未有人見過,更別說無人真正用過,他們放出這訊息多半是別有用心,再者就算火絨草真的有用,**一時半刻也不會醒來,帝君又何必急在這一時呢,不若等殺了朱厭,再來魔宮取這火絨草不是更好嗎?”
帝君卻搖了搖頭,“我在上古天書上曾看過火絨草的記載,而且我曾在魔宮親眼見過火絨草,與上古典籍記載中並無出入,應該沒錯,長琴答應過鳳息要讓她有一個正常的仙身,時日無多,我又豈能不滿足她的心願。”
晉雲倒真的有些急了,“你若是為了鳳息,就更無必要了,鳳息的身子冷了幾千年,她早已習慣,又何必在乎這一兩年的時日,再者既是魔界的聖物,朱厭保密都來不及,為何要刻意傳到天界,就連天帝與天后那般疼惜鳳息都未親自來取,也定是料到有陷井。”
又聽帝君冷笑一聲,“等不到那個時候,你別忘了,朱厭也是離川水泡過的,若是等到朱厭重生那一日,火絨草只會被朱厭自己用了,六界只此一株,那裡還尋得著。如今他都將禮備下了,我又豈有不收之禮呢。”
我怕的就是你不設陷井,辜負了我對你期望。
行了半個時辰,遠處便見黑雲翻滾深處一座險峰若隱若現,連上山的路都沒有,詭異的很。
剛一落地,此地也甚是怪異,離那山遠的很,時而寒氣刺骨,時而讓人灼熱燒心,晉雲跳腳道,“這是什麼鬼地方,讓人這般難受。”
晉雲真身乃是麒麟,性屬火,連他都受不了寒熱之氣,那山中的情況更不可想象。
“魔界乃是陰寒之地,寒氣蝕骨不足為奇,這時而的灼熱的之氣,想來便是那開了花了火絨草,定是在此處無疑。”
水姬淡聲道,“帝君說的對,我雖自小長在魔界,陰寒之氣雖然能受,只是這灼熱之氣無法忍受,所以也不敢近身,便不能引帝君前去。”
伏羲不置可否,又問陵落,“你是留在此處,還是與我一同進去。”
水姬一驚,那人當日絕對沒算到陵落還會出現,這可是七帝姬阿婉的靈獸,但凡與阿婉有關的東西存在,便是他的劫數,水姬本打算等伏羲走後,趁機殺了陵落,沒想到伏羲會有這麼一出。
莫非伏羲已經猜到些什麼,她心中略有些不祥的預感,只好不動聲色的勸道,“陵落修為淺顯,只怕有命去無命回罷,不若在此等候。”
陵落略有些畏懼的看了看水姬,她只怕水姬不會放過自己,再看那邊的晉雲一臉的不正經,也知道指望不上的,垂了眉眼道,“帝君莫要趕我走。”
伏羲倒象是預料中的事,又攜了她的手,“那與我一道走,我自會保你無事,晉雲便在此處等候。”
帝君下決定的事,晉雲知道無法可阻,也只能持著伏羲與陵落消失在了濃黑的煙雲之中,他方才暗中施了法力起了山風,那煙雲卻維絲不動,這山並不存在,不過是幻鏡,帝君走進這山中便是等於捨棄仙身,落入虛浮之境。
看方才的帝君的神色,想必也知道這山的怪異,在晉雲看來,這分明是沒有必要的冒險,帝君卻執意如此,他處事向來思慮周全,不是隨性冒進之人,如今卻事事這般急迫,他越發不明白帝君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可是帝君決定的事,他又如何能反對的了。
虛空中突然傳來厚重的一聲巨響,象是什麼東西被關上的聲音。
水姬忽的轉過頭來,鬼魅一笑,“晉雲仙尊怕是等不回你的帝君,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