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掉入了一個冰窖。
還是一個無底洞。
…
腳步聲越來越近,徐閱拄著柺杖,一動不動地站著。
她上來了,戴著頭盔,讓人看不清她的臉。
“就你一個?”他直接問。
他感覺到她滯了一下:“就我一個。”
這熟悉的聲線讓徐閱幾近崩潰,但是他只能強忍著。
“為什麼?”他問出了一個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的問題。
她沒有回話,而是慢慢摘下自己的頭盔。
是她,卻又不是她。
程珈文從來都不會穿一身黑,她只會穿清淡溫柔的顏色,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也很少綁起頭髮,一直是長髮飄飄的樣子。
她走上前,拿過桌子上被他揉得一團糟的紙團,仔細地展開,撫平:“GavinCheng?顧子期真是煞費苦心。”語氣有嘲諷的味道。
“你不也一樣嗎?”徐閱的眼光始終沒有離開她。
“徐閱,是不是很後悔娶了我?”程珈文問道。
“這麼多年,你愛過我嗎?”徐閱又問了一個他自己都覺得愚蠢的問題。
“那你呢,徐閱,你有愛過我嗎?”程珈文反問。
“愛過。”
終於還是說出了這兩個字。
他對她的愛,他是在她失蹤後才發現的。
“你以為我會信嗎?”程珈文大笑了兩聲,情緒變得激動起來“你愛的始終是你的亡妻,沈嘉文!而我,程珈文,不過是個可憐的替代品!你始終把我當成她的替身!”
“是,我承認,當時娶你,確實是因為…我把你當成了亡妻的替身。”徐閱坦白地說,“但是後來,連我自己都沒有發現,你對我來說,僅僅就是程珈文,不是別人。”
“呵。”她自嘲一笑,“說什麼都太遲了。反正我也沒有真心愛過你,我是的成員,我的Boss是我的教父,跟你在一起,不過就是在執行任務而已。”程珈文的聲音冷的像冰。
“是嗎。”徐閱低低地說。
程珈文突然掏出槍,上膛,抵在他的胸口,眼神狠辣。
他拄著柺杖,沒有一點反抗的能力,他也不想反抗,索性閉上眼,等待那一刻。
“你走吧。”她突然說,槍口隨即離開了他的胸口。
他睜開眼,眼中帶著詢問。
“我的任務不是你。”她別過臉,不去看他。
“自首吧。”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一瘸一拐地離開。
程珈文看著他的背影,忽然想到了一個明媚的午後,她接到一通越洋電話。
此時,她已經和徐閱領了證。
一邊是在她孤苦垂死之際收留她的教父,一邊是她這輩子最愛的男人。
她沒有辦法選擇。
徐閱,你當時不要為我追回那個錢包,該有多好?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聽到她撕心裂肺地大喊。
“徐閱!你這輩子犯的最大的錯,就是幫我追回那隻錢包!”
砰!
徐閱幾乎是撲著回去,柺杖掉了,傷口撕裂流血了,他也感覺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