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九明說道:“是的,船家大哥,這是什麼地方?”
那漢子見他們三個氣質脫俗,不像惡人,心中放下了不少顧慮,說道:“這片水域叫納古澤,方圓六百里,三位肯定是偏離了官道,否則走不到這邊。”
“我們要去南方,所以沒走官道。”藍九明說道,“只是沒想到會轉到這裡來。”
“南方?”船家上下打量著藍九明,說道:“南方正在打仗,你去那裡做什麼?”
衛曉月一聽有戰事,連忙問道:“船家大哥,你說清楚些,是什麼人在打仗?”
“這麼大的事情你們怎麼會不知?”那漢子一臉狐疑的看著他們。
“我們從小在深山學藝,對世上的事很少涉獵,如今學成下山,正要回家尋親,剛才你說南方在打仗,到底是怎麼回事?”藍九明說道。
“原來是這樣,看你們年紀不大,不懂這世上的紛爭,南方都打了好幾年了,東神部的東明王前幾年奪了羅星宮的王位,成了東神部的主人,四海之內都已經歸順,只有南方的風神、林陣、火行、山安四部不願效命,他們聯合在一起,和東明王的幽影軍團打了好幾年,雖然被打敗,但利用天險退守一方,東明王一時間也拿不下,就這麼僵持著,戰事不斷升級,現在整個南方都淪為戰區了!”
聽到這裡,衛曉月姐弟倆控制不住內心的情緒,一時間悲喜交加。悲的是聽到羅星宮,想起了父親和母親,想起了過往,這麼多年的顛沛流離;喜的是父親麾下的風林火山四部竟然都還在,並且一直在和東明王戰鬥,這大大的增加的衛曉月復國的信心。
藍九明也比較震驚,東明王的軍事能力無人能及,尤其擅長指揮大規模軍團作戰,是東神部的戰神。風林火山四部雖說也是頂級的軍隊,但和東明王的幽影軍團還有不小的差距,竟然能夠堅持這麼久,真是難得。
此刻的衛曉風恨不得馬上就到南方,他語氣急促,說道:“船家,能帶我們穿過納古澤嗎?”
“現在?”那漢子連忙搖頭,說道:“不行不行!”
“我多付你些錢!”
“不是錢的事,納古澤水文有百里之大,水文及其複雜,單憑我的小船根本穿不過去,只有落霞島上的商船方能走得。”
“落霞島也在這納古澤中?”衛曉月問道。
“不錯,離此五十餘里的水程。”
“你的船到落霞島應該沒問題吧!”
“這段水路倒是好走,只是白天沒問題,晚上不行!”
衛曉風性子急,大聲說道:“你這船家總是把話說一半,怎麼晚上不行?”
藍九明倒是心裡清楚,他上前一拱手,說道:“納古澤這麼大的水域,且水路交錯縱橫,肯定是江湖人士聚集的地方,船家,我們三個不懂江湖規矩,還請多多指教!”
藍九明說的比較含蓄,這種地方的所謂江湖人士,無非是一些流寇強匪罷了。
“這位兄弟可比你穩重多了!”那漢子看著藍九明,瞥了一眼衛曉風,說道:“沒錯,納古澤是有規矩的,白天可以走商船,各種物資都可以到落霞島中轉,相對太平;但是到了晚上,落霞島不允許進出,各水路強人出沒,若遇到私行的船隻,少不了一頓板刀面!”
“板刀面是什麼?”衛曉風問道。
那漢子哭笑不得,“果然是初出茅廬,什麼都不懂,板刀面就是殺死之後扔到水裡餵魚!”
藍九明對他們倆說道:“晚上出行確實不太安全,不如等到天明我們再做打算!”
衛曉月和衛曉風心裡著急,“這納古澤六百餘里,我們根本繞不過去,而且到落霞島還需要將近半日的路程,明哥,南方那邊在打仗,我這心裡實在是不安,這船家肯定熟悉此地的規矩,不如多給他些錢財,我想他肯定有辦法帶我們過去!”
藍九明靜靜的看著衛曉月,心裡有些犯難;按照他的經驗,今晚貿然渡水,肯定是風險極大。衛曉風見藍九明猶豫不決,說道:“憑我們的修為,就算是遇到強人,還怕他不成?”
藍九明見他倆的態度堅決,轉過頭對那漢子說道:“現在帶我們去落霞島,這個是給你的!”一道亮光閃過,一錠沉甸甸的金子穩穩的落到了船家手裡。
“這......晚上確實不行,風險極大!”那漢子嘴上說著,眼睛一直看著手裡的金子,捨不得離開。
“我知道你有辦法,到了落霞島,還有酬謝!”藍九明看著那漢子不說話,繼續說道:“我們心裡惦記南方的家人,恨不得現在就長雙翅膀飛回去,船家,請你務必帶我們去落霞島!”
那漢子緊鎖著眉頭,似乎下定了決心,“好!今天我就當做好事了,你們上船吧!”
衛曉月和衛曉風面露喜色,急忙上了船,藍九明四下望了望,隨即也登上了漁船。那漢子撐開船槳,對著碼頭輕輕一推,漁船便晃晃悠悠的離了岸,向水深處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