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雲一個人落寞的踏上了返家的路途,看著車窗外的風景,他的腦海裡卻一直浮現鍾暖陽的各種表情。有照片裡的甜笑,沉思,也有見到自己後的拘謹,疏遠,以及對著蘇峰時的崇拜和深情。
他來之前從來沒有體會過什麼叫做悵然若失,雖然理智告訴他自己和鍾暖陽已經不會有希望了,但是越是強迫自己不要想,那種切割心臟般的痛楚就越明顯。
齊雲回想起自己前女友曾經說過,這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是沒有機會遇到自己真愛的,所以她才要不斷的嘗試,不斷的敲打自己的心,這樣才能在她有限的生命中儘可能的增大遇到真愛的機率。
當時他只覺得這簡直是給自己濫情找的最無恥的藉口,但是此刻他卻無端的開始害怕,怕自己真的就這麼錯過了自己唯一一次接近真愛的機會。
回家後他機械的接受著父母安排的各種家庭活動,堆著笑臉應對親友的恭維和崇拜,也有不少親戚想要介紹女朋友給他,但都被他以隔得太遠推拖過去了。
為了不讓自己一個人待著胡思亂想,齊雲基本上答應了每一個邀約,同學會,校友會,只要有人約他,他都來者不拒。大家都以為是因為在國外的經歷開啟了他的心門,讓他變得熱愛交際起來,但是到了地方,他依舊是習慣性的待在角落,默默看著別人狂歡。
“師兄,聽說你在那邊交女朋友了,不會是外國人吧?”有人注意到他異常的安靜,以為他是在想異國的女朋友,忍不住調侃道。
齊雲拿起啤酒杯掩飾性的笑笑,沒有回答。
“真的假的?那以後不會生個混血寶寶?”旁邊的女生頓時來了興趣:“有照片麼,給我們看看麼。”
“沒有,已經分手了。”齊雲淡淡的說,沒有在意大家詫異的眼神,又喝了一口酒。
“哦,難怪,所以心情不好?”旁邊湊過來一個已經喝的微醺的男生,他拍拍齊雲的肩膀:“沒事,你這樣的大帥哥都找不到物件的話,那我們怎麼活?”
齊雲沒有搭話,只是默默喝了一口啤酒,苦澀的笑笑。
“真的假的?”一旁幾個女生馬上感興趣的看了過來:“齊雲師兄剛剛失戀了?怎麼會?”
“你要是不介意異國戀,我倒是可以給你介紹女朋友。”其中一個性格活潑的短髮女孩子馬上站起來指著身邊的同伴:“這不是現成的郎才女貌麼?”
周邊的人都一陣起鬨,讓齊雲考慮考慮,還是那個被拱出來的女生不好意思,紅著臉擺手道:“不要開玩笑了,人家假期結束就回英國了,他要找也得在學校找麼。”
“嗯,也是,齊雲師哥身邊應該都是辣妹吧,是不是都不能接受咱們這些傳統的中式妹子了?”那個首先搭腔的短髮女孩跟著同伴一起調笑道。
“師哥,你都不知道,你之前在咱們學校那可是留下了不少風雲傳說啊。”
“對啊,多少少女都被你的風采折服,我記得是不是還有之前咱們理科班的科花來著?”
“你說誰?”
“鍾暖陽啊,她不算咱們科花麼?她這次怎麼沒來參加校友會?還有蘇峰,聽說他們考到一個學校了。”
齊雲一直捏著酒杯的手抖了一下,滿杯的啤酒撒了出來,旁邊的人眼疾手快幫著收拾,說話的人完全沒有發現齊雲臉上氣氛的變化,還在一邊繼續討論。
“對啊,我記得之前好像有誰也通知他們了,不知道他們怎麼沒來。”
“你怎麼這麼惦記鍾暖陽來沒來,是不是還對她賊心不死呢?”
“噓,你胡說啥呢?”
“本來就是,你那時候暗戀她,哪個傻子看不出來。不過你怎麼一直沒有表白啊,我還以為高考結束你小子怎麼也得勇敢一回呢?”
齊雲聽到這裡忍不住留意了一下說話的兩個人,發現是之前比自己第一屆的學弟,身高和體型都更像是體育生,不過自己並不記得他們的名字和班級。
“別提了,最後還不是被蘇峰那小子截胡了。”說話的男生留著寸頭,五官立體,在人群裡也算是個比較醒目的存在,他說著話摸一下自己的寸頭:“我說那時候我只要一提到鍾暖陽,他就各種橫挑鼻子豎挑眼的,莊子還非得說他們兩個人不對付,不想聽見別人提起她,我說莊子才是我們中間最傻的。”
“對啊,莊子現在去哪了,這次也沒回來。”一邊一個女生聽到忍不住插一嘴,有些期待的看著他。
“在BJ呢,聽說他媽也調到那邊去了,所以過年一家人都不打算回來了。”
“你說蘇峰截胡是啥意思?”之前跟他聊天的男生擺擺手讓那女生去一邊玩色子去,然後自己好奇的問道。
“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蘇峰那小子,就是衝著鍾暖陽報的那所大學。我也是那時候才知道這小子居然有這層心思,真是不把我當兄弟,氣死我了。”寸頭男生咬牙切齒的說。
“我的媽,你不說,我還真的不知道,我都不知道他們兩個人還有可能呢。那現在咋樣,搞定沒有?”
“我怎麼知道,人都沒來。”寸頭男生拿起桌上的鴨脖狠狠咬一口:“今天要是見到那小子,不讓他喝趴下,都對不起我受的委屈。”
“這是誰口氣這麼大,要讓誰喝趴下呢?”包廂門突然被人推開,蘇峰牽著鍾暖陽出現在了大家面前。
唱歌的人不由得拿下了話筒,寸頭男和身邊的人都愣了好大功夫才反應過來,一起站起身吆喝著歡迎他們進來。
“你小子,夠可以啊。”寸頭男先看一眼鍾暖陽,再看一下兩人十指緊扣的手,不自然的撓一下脖子:“來來來,進來坐。”說著在身邊留出一塊空地,恰巧在齊雲身邊。
三個人對視了三秒,還是蘇峰先打破了尷尬,他一邊拉著鍾暖陽穿過幾個人將寸頭男按在齊雲旁邊坐下,一邊坦然的隔著他和鍾暖陽一起坐到了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