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書藝前去帶走那個猥瑣男人和紫玉時,行禮完畢,剛剛直起腰來的陳書晗忽然覺察到了什麼,握著柳扶風的手緩緩轉身,目光落在柳府門前的某一處。而在那裡,一直藏身於人群之中的一個青年男人忽地快步上前,拽著目瞪口呆的紫玉,轉身就走!
那身形,依稀竟然是本該遠在北方戰場上的王毅陽!
王毅陽投筆從戎,如今跟隨劉源在北方戰場上跟拓跋儀廝殺,上次傳回來的捷報上還說,拓跋儀偷襲東魏大營沒有成功,很大部分的功勞就是王毅陽等人死死堅守,才保住了大營拖至劉源等人回來。
但是,就算屢立戰功,私自逃離戰場,那也是死罪啊!
饒是他動作再快,也快不過魏時和慕雲歌的眼睛,兩人幾乎是同時看到了王毅陽,魏時跟慕雲歌對視一眼,低聲說:“他也來了,看來陳大小姐這婚禮可真是夠熱鬧的。”
“少說風涼話。”慕雲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三人入京咱們一點訊息都沒得到,若說沒人幫他們,你信嗎?”
“我不信。”魏時扯開嘴角笑了。
可是怪就怪在,段容瑄的探子來得那樣隱秘,還是讓兩人得了訊息,可是這三人來得如此明目張膽,風聲卻一點都沒露。看來這背後的高人,還是自己身邊的呢!
思及此,慕雲歌也笑了:“我也不信。不過,人家突然丟擲這麼一塊餌,咱們若是不上鉤,是不是對不起這塊肉?”
“咱們不僅要上鉤,還要緊緊咬住這塊餌。”魏時低笑一聲,跟她咬了咬耳朵:“你說,咱們這會兒衝出去,會不會讓這廳中的人以為天要塌下來了?滿場混亂中,侍衛又離得遠,我跟你要是誰出了點什麼意外,也是很正常的吧?”
慕雲歌笑道:“實在是太正常不過。”
“我真想看看這場好戲,這些人要怎麼唱下去。不過……”魏時見她湊得這麼近,小巧耳朵在自己眼前晃啊晃,忍不住親了親:“今日是陳大小姐的婚事,柳家和陳家盼了這麼久的好日子,可不能讓這些個蝦兵蟹將攪和了。”
他說著,側頭吩咐身後跟著的王翦:“傳朕的命令,把人都控制好了,回宮之後,咱們慢慢跟他們玩兒。”
王翦應了一聲,垂頭悶笑,跟隨者陳書藝的步子去了。
好在陳書晗眼神並不如他們敏銳,柳扶風武藝一般,也沒看清楚人。他扶住陳書晗,詫異的問:“怎麼了?”
“沒什麼,許是我眼花了,我好像看到了王毅陽。”陳書晗並不瞞他,說完之後,詫異的搖頭淺笑:“算了,就算真是王毅陽又怎樣,沒來由的壞了大家的心情,也教人看笑話。”
柳扶風扶住她,微微一笑:“他也沒惡意,估計只是想看著你出嫁。嫁給我!”
他很理解王毅陽的心情,任誰丟棄了的珍寶讓別人捧在掌中,這心裡也不是滋味,非要親眼瞧著這珍寶徹底跟自己沒了關係,才覺得死心。他有時候會想起王毅陽,想,如果是他錯失了書晗,怕是比王毅陽還要捨不得。
陳書晗握著他的手,十指交扣,對方的暖意直達心底。
她笑了起來,明豔的妝容比不上她眼中的色彩:“那就讓他看著吧,我有你,過得很開心,很幸福。”
柳扶風忍不住扶住她的手,將人攬得更緊……
從柳家的府邸出來,魏時遣散了大部分的侍衛,讓鑾駕先行回宮。自己則帶著慕雲歌,前往關押紫玉、那個猥瑣男人和王毅陽的地方。
王翦和陳書藝奉命去拿人,拿了人之後,礙於不能帶去柳家,更不能帶回陳府,兩人一時都有些茫然。幾經商議,王翦決定暫且帶他們回統領府。反正也離得近,魏時要傳喚人,送起來也方便!
魏時一進門,王翦和陳書藝立即迎了上去:“陛下,現在就提審嗎?”
“朕不審,讓娘娘來審吧。”魏時笑著看向慕雲歌:“娘娘近來閒得無聊,這種事情,就當是個樂子,給娘娘賞玩一二好了。”
慕雲歌也不推辭,拍著手笑道:“既然給我審,你可別插手。王翦,將跟紫玉一塊兒來的那個男人帶到偏殿來。”
王翦垂著頭抿嘴笑,他也聽說過慕雲歌的威名,這個男人落在皇后娘娘手裡,估計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男人很快被王翦帶到了偏殿,偏殿裡黑黢黢的,一片安靜,他進了殿裡,王翦轉身就出去了,反手就關上了房門,留他一個人關在那裡。男人頓時無所適從,忙恐慌的回身追隨王翦而去,可房門緊鎖,他根本拉不開,只能洩氣一般的縮在門下。
就是男人四處尋找別的出路時,另一側的殿門嘎吱一聲輕響,腳步聲響了起來。
一片黢黑中乍然聽到這種聲音,男人幾乎嚇了個半死,一下子跳了起來,躲在偏殿的柱子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