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沐風笑了，伸手替她攏了攏頭髮，“我昨天晚上不是說了嗎？本來要等你生日的時候跟你求婚的，忘了？”

可江一洋卻不信。

她垂了垂眼瞼，長長的睫毛在下眼瞼刷出兩道密密的影子來，“可是，你不是喜歡……”

看了一眼八方不動坐在椅子上的陸雲錚，江一洋壓低了聲音：“你不是喜歡喬諾的嗎？”

顧沐風霎時間瞪大了眼睛，“怎麼會？我從一開始就跟你說了，我只是因為以前的事對喬諾有愧疚，所以才會一次次的幫她，沒有別的意思。”

這樣的話，江一洋聽了太多遍。

可是以前她一直都不相信，她覺得這也的話就是顧沐風特地說出來騙她的。

他明明那麼關心喬諾，怎麼可能不喜歡她呢？

從江一洋的眼神裡看出濃濃的不信任，顧沐風握住了她的手。

可能是因為剛才的事受到了驚嚇，她的指尖有些涼，被他全都包裹在了掌心，染上了他的溫度。

他聲音低低的，帶著濃濃的恩愛繾綣：“我一直喜歡的都是你，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

江一洋看著面前的男人，突然笑了，笑著笑著，她的眼眶變得溼潤，眼淚不受控制的滾了下來。

原來顧沐風真的沒有喜歡喬諾，他一直喜歡的人都是她。

那這麼長的時間以來，她都做了些什麼事？

她為什麼要那麼嫉妒喬諾？為什麼要做那麼多愚蠢的事？

她抱著顧沐風，也顧不得旁邊還有別人，直接哭了出來：“對不起，沐風，我不想那樣的……我以為你喜歡喬諾，我只是想把她從江城逼走……我聽見你打電話問她的情況，聽見你那麼關心她，我害怕，我害怕你的心裡有她……真的對不起，我不該做哪些蠢事，是我錯了……沐風……”

顧沐風的手貼在江一洋的後背上，隔著衣料輕輕的、一下又一下的拍著，給她安慰，眸色卻有些沉。

是他不好，是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把自己的心意告訴江一洋，總想著要等自己的事業穩定下來了，可以給她足夠的物質條件了再跟她表白，所以讓她誤會了，讓她犯了那樣的錯。

其實說到底，都是他的責任。

“別哭了，是我不好。”顧沐風靠近她耳畔，聲音很輕，“現在一切都過去了，沒事了，都沒事了，別哭了，好不好？”

他的語速緩慢，就像是在哄受了委屈的小朋友。

江一洋忍住哭泣，又抽噎了兩聲，從顧沐風的懷裡鑽了出來。

看了看陸雲錚，江一洋終究還是沒有那個勇氣跟他對視，她垂著眸看著地面，睫毛上一顆一顆的淚珠，十分晶瑩，“喬諾和沈哲宇之間其實什麼都沒有。那天晚上我跟朋友在酒吧喝酒，無疑中看見他們喝醉了，沈哲宇把喬諾帶走了，我跟了上去。”

她又抽噎了兩聲，繼續道：“我知道沈哲宇喜歡喬諾，所以以為他們會發生點兒什麼的，可是沒想到沈哲宇喝醉了還記得開兩間房。他把喬諾送到房間去，自己想去另一間房，我覺得機會難得，想用這件事把喬諾從江城逼走，所以就打暈了沈哲宇，把他們放到一張床上，還拍了照片。”

也許是心裡真的很內疚，她把腦袋埋得更低了一些，“這些事都是我做的，是我不好，我會去跟喬諾道歉，希望你不要為難沐風，沐風什麼都不知道，他什麼都不知情。”

陸雲錚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聽著這一切，最後看著顧沐風把江一洋帶走。

等他們走了以後，陸雲錚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轉身看著落地窗外鋼筋水泥的城市，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然後，他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