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張承垂著頭,神情嚴肅的模樣,小劉有些不放心,問:“張總,出什麼事了?”
這件事情太大,即便是小劉,張承也不想讓他知道,免得對張垚影響不好。
於是,張承搖了搖頭,說了句“沒事”,就讓小劉出去了。
等小劉走了以後,張承才打電話叫張垚來自己的辦公室。
其實他完全可以讓小劉幫自己把張垚叫進來的。
可是剛剛才跟小劉問了張垚的事,要是這個時候又讓他把張垚叫進來,以小劉的聰明,肯定會猜到什麼。
所以張承連想都沒有這麼想過。
張垚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張承撐著額頭坐在辦公桌裡面,好像很苦惱的樣子。
他對自己的這位堂兄其實很陌生,兩人小時候倒是經常一起玩,不過後來發生了一些事,張承跟著父親離開了,他們之後再也沒有過聯絡,分開了將近二十年。
直到去年兩人才重新見面,卻是張承憑空而降,頂替了自己的位置。
張垚心中有過不忿,可到底是自己先犯了錯,所以也從來沒有把那陣不忿跟別人說過。
而且,不得不承認的是,張承看起來確實比他更像是能運籌帷幄的將軍。
他的臉上總是帶著笑,頗有“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氣勢。
這還是張垚第一次看到張承這麼頹唐的模樣。
站在辦公桌前,張垚問:“張總,您找我?”
張承抬起頭來,盯著面前這張跟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臉。
許久之後,他突然笑了一聲,“江城競標的結果出來了。”
“是嗎?”張垚臉上帶著淺淺的笑,“誰贏了?”
“當然是陸氏。”張承笑著,剛才的頹唐半點兒也不見,好像剛才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樣,“唐詩怡拿到的標書是假的,以一份假的標書作為參照跟陸氏爭,她怎麼可能贏?”
張垚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
唐詩怡輸了?怎麼可能?那份標書明明……
“假的?”張垚皺了皺眉,甚至連垂在身側的手都握成了拳頭。
張承看了一眼他的手,視線上移,落在他的臉上,“對,假的。喬諾從一開始給我的標書就是假的,這件事我記得我跟你說過。”
他知道,不管自己在張氏做出了怎樣的成績,公司都是要還給張垚的。
所以每次他做決定的時候都會跟張垚透露,有時候還會跟張垚探討。
不過探討的結果通常也是和他原來的決定一樣,因為張垚的想法有不少都不夠成熟。
他那麼做不是為了羞辱張垚,而是為了幫助張垚認識到自己的不足。
只有那樣才能成長得更快。
所以當初他跟喬諾達成協議以後就把訊息告訴了張垚,並且讓張垚記住,以後不管怎麼樣,都不能拒絕陸氏的供貨。
他知道,以喬諾的為人,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做到,所以才會那麼跟張垚說。
可張垚聽見他的話卻吃了一驚,下意識脫口而出:“假的?我不是已經……”
話沒說完,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趕緊閉了嘴。
可即便如此,他剛剛說出來的話,張承卻已經聽到了。
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張承問:“已經什麼?”
沒等張垚說話,他又問:“你到底揹著我做了什麼?”
“我……”看張承這個樣子,事情他肯定是已經全都知道了,張垚不敢再瞞著,只好把自己去陸氏偷了標書又掉包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可是他想不明白,明明自己都已經把標書換過了,為什麼張承最後交給唐詩怡的還會是假的標書?
“為什麼?我告訴你為什麼!”張承皺著眉,一字一句的,語氣特別重,“因為周雲發現我手裡居然有真的標書,所以就把標書換成了假的,剛才喬諾在電話裡告訴我這件事,否則的話我還什麼都不知道!”
他不敢相信,他明明都跟喬諾商量好了的事,怎麼好端端的就變成了那個樣子,自己手裡的標書居然還被換過了,而且是兩次,他居然還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