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時間,好像對於新皇來說,對娘娘的情意絲毫未減,反倒是與日俱增。
不顧朝臣反對,廢了選秀,每日批閱完奏摺,便賴在娘娘身邊,攆都攆不走。哪怕是隻看著娘娘乏了躺在美人榻上小憩,嘴角仍帶著滿足的笑。
彷彿一直都看不夠似的。
娘娘喜歡特別的民間美食,皇上便讓御廚廣羅好的菜譜,惜晚宮的小廚房都快有一個敏秀宮那般大了。
只是娘娘的身體每況愈下,太醫看過也只是無奈嘆息,說是雖面上正常,但早已是燈枯油盡,脈象虛浮。
每日太醫們給娘娘診完脈,便會看到那個在群臣前冷酷無情的帝王,渾身都纏繞著死寂的氣息,那雙眼黝黑得嚇人,宮人們都不敢靠近。
可是一聽到娘娘的聲音,又會斂了神色,快步走到她身側。
松蕪嘆了口氣,看著已經成色的花汁,用勺子舀出來灌到瓷瓶裡,把手上剩下的海棠花瓣裝到罐子裡。
看見這花汁,便會想起黎鳶。
那個為了愛飛蛾撲火的女子,在太上皇死後也跟著去了,她說,若是世上有輪迴,她來世再來贖身上的罪孽。
只是這一世,就讓她任性一次。
哪怕她放在心上的那個人,從未將她放入眼裡。
或許那時她是故意的吧,在花汁裡摻了大劑量的麝香,才讓如嬪的孩子不慎流掉,松蕪在心底搖了搖頭。
都是痴兒。
“松蕪姑姑。”一個穿著藏青色太監服的人緩緩走來。
“可是娘娘喚我?”松蕪問道。
那小太監行了個禮,“皇上陪著娘娘在裡頭下棋呢,是安公公託我來,說是他這些年出宮辦差得了支極珍貴的玉鐲,讓小的轉交姑姑。”
松蕪拿過那玉鐲,愣了愣,“他回來了?”
“安公公前些時日便回來了,尋了幾個名醫來,安頓好便來和皇上覆命。”小太監如實答道。
松蕪握緊玉鐲,眼眶有些溼潤,“好,好。”
那太監正準備走,又聽見松蕪說道,“小桌子,我先出去一會,若是娘娘尋我,你便到偏殿去尋我。”
偏殿,是安公公暫時安置的地方。
小桌子了悟的應了聲是。
松蕪姑姑也等了許久了吧。
……
“不玩了。”某神拂開黑子,有些不忿她一手教出來的人居然棋藝反超了她。
這話怕是父上都不信。
言勐好笑的看著她,“真不玩了?”
千晚冷睨他一眼,抬了杯茶灌了一口,又執起黑子,先行擺上十二顆,“再來一盤。”
她就不信了,父上棋藝超群,她自然也不差。
天界棋界老二的棋藝還能差了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奶娃娃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