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戒內。
千晚枯坐在藤椅上,眉眼疏淡,直到喝空了茶壺,才回過神來。
拂袖揚手,從靈泉裡舀了兩勺,往壺裡隨便添了幾片雲霧銀針。
茶葉還未泡開,便準備灌一口。
月老咳了一聲,小聲提醒道,【神姬,水未煮沸,冷茶傷身。】
千晚眉頭輕蹙。
像是才反應過來,淡漠的應了一聲,“噢。”
爾後漫不經心的把茶壺擱在桌上,從藤椅上緩緩起身。
月老看著她心不在焉的狀態,嘆了口氣,【小仙可否多問上一句,神姬您可是有煩憂事?】
千晚緊抿著唇,冷聲說道,“有一事困擾。”
【何事?】
千晚抬眸,看向鬱鬱蔥蔥的桃樹,上頭依舊無花。
“月老,何為愛?”
月老沉默,手上的紅線一顫,仔細思索後才答道,【小仙覺著,愛,便是動心,便是掛念,便是情緒失控,哪怕封閉五感,也會顯露痕跡。】
【這四海八荒,唯有心上人,才是萬千盛景。】
千晚有些疲倦的闔上雙眸,“他,如何了?”
月老頓了下,【神姬可是問的那凡人?】
“是。”
月老把桃花鏡上傳來的影像放到水鏡上。
只見灰白色調的房間裡,靜靜的坐著一個人。
俊美男人有些哀傷的看著桌上頹敗的海棠,輕笑一聲。
“可能是預感了,你會離開,可是沒想到,你這次拋下我的時候,依然會痛的難受……”
“我應該早就習慣了,不是麼……阿晚。”
他的無名指上戴著戒指,白皙修長的手指搭在枯死的海棠花上,帶著種蕭瑟絕望的美感。
美得,令人窒息。
章風敲了門,慢慢走進來,身後跟著何霂,手上抱著一箱畫。
“老白,你要的東西,拿回來了。”
白戈輕聲應道,“謝謝。”
“跟我們還客氣。”何霂把畫放在桌上,看著凌亂不堪的房間,愣了下,“你這是多久沒出門了……”
白戈把畫一幅幅拿出來,擺在畫架上,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