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煎。”
月泠頷首低笑,聲線溫和清冽,“泠閒來無事煮的茶,難得大人喜歡。”
他容貌生得極佳,面色如雪,眉若遠黛,唇如櫻紅,在燭光裡更是柔化了四五分,果真是天香國色。
千晚點了點頭。
這廝長相不俗,倒是當得起美人二字。
月老:神姬顏控這毛病……就不怕被人嚼舌根?
某神:……嗯?
月老繃緊老臉,一本正經的端坐好,避開凌厲的眼刀子:沒毛病,完全不膚淺,堪稱天界標杆啊!!
月泠拿過紗布,看著她手腕上的傷口,纏繞著詭異的黑氣,瞳孔微縮,屏息把金瘡藥疊了上去。
千晚抿了口茶,好笑道,“這傷口明日就能好,無需浪費那藥。”
“也能緩解些痛,既是藥,便是要用了,才有價值。”月泠繫了個結,把藥箱收到桌下,又往壺裡添了兩瓣茶葉。
看著她恬淡的側顏,和印象中嗜血冷漠的血族絲毫聯絡不到一起,“大人,倒是和我想的不同……”
千晚摩挲著茶杯,“何處不同。”
月泠抿唇輕笑,“比泠想象中,多了幾分人情味兒。”
千晚輕嗤一聲,睫毛微微垂下,映襯著茶水波紋,更顯纖長濃密,“你想多了。”
月泠一愣。
“你,可有何願?”千晚側目,指尖搭在太陽穴上。
“泠是大人的血奴,能侍奉大人,便很好。”月泠避重就輕。
願望……是最奢侈的東西。
他此生,恐怕只是為了還清情債而苟延殘喘著吧。
“呵……”
清妙的哼笑聲從如同醞釀香醇的燒酒,帶著一絲慵懶和譏諷,更多的是對他回答敷衍的不滿。
月泠心突然漏了半拍。
“若是我沒看錯,你那窗下襬的,應是鳶尾。”
他房裡的綠植,皆無花苞,像是為了應景。
只那盆鳶尾,被人精心飼養著,香氣淡雅,藍色的花瓣像蹁躚的蝶,滋潤著……陽光的味道。
月泠兩手交疊,攥著的手指微微握緊,“是。”
“你既想逃脫牢籠,又何須與我虛與委蛇?”
姑奶奶就不屑這凡人如此軟軟弱弱的模樣。
墨城,束淵,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