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階魔族主僕被最後一道玄雷劈中,當即身死道消。
青黑色的靈魂證實了這魔族實非善類,一身修為怕都是靠著吸食生魂而煉。
這倆身上沾染的因果太多。
靈魂怨氣深重,甚至入不了輪迴道。
魔將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他的魔心被玄雷震裂,受了重創,怕是得長久臥床靜養,修煉停滯,再難寸進。
這對尊崇實力的魔族而言,比剝皮蝕骨更為恥辱。
雖說他並非謀劃之人,但他為一己私慾,也貪心的收取了生魂,篡奪了幾十萬人的氣運。
世間之事,本就不可既當又立。
若想得到一些東西,無可避免的,也需要一併承下它的因果。
這便是……規則。
至於束淵。
“本神將魔孽所盜之物,物歸原主,你便永生永世,困守此地,直至贖清罪孽,方得入世輪迴。”
束淵眼神憤怒,藏在袖下的手死死攥緊。
他不明白,明明是因為魔族的陰謀才淪落至此,為何他反倒要償還罪孽!
憑什麼!
千晚指尖一動,兩道金光前後嵌入他的識海。
彷彿有什麼東西悄然發生了變化。
束淵的眼神從憤怒,不解,慢慢轉變為怨懟,困惑,震驚。
最後漸漸弭於空白。
他木然的跪在地上,低頭盯著自己掌心的紋路,身後盡是殘肢斷臂,被染紅的土壤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彷彿掐緊了他的咽喉。
“你感覺到了愧疚。”
千晚漠然的看著他,冷聲道,“如此,你可還覺得不甘。”
束淵眼眶發紅,聽到她這一問顫抖了下,慢慢搖頭。
“我贖罪。”
他因著仇恨,踐踏了這麼多無辜之人的生命,愈演愈烈,甚至不惜摧毀一城。
這與當初害他國破家亡的魔孽,又有何區別?
一人緩緩走到他面前,束淵眼中落入一角青色衣袂,怔怔的抬頭,看著那抹熟悉的溫雅面容,嘴唇張了張,“哥哥……”
月泠上前擁著他,像舊時那樣,溫暖和煦,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哥哥,我殺了阿姆,我殺了秦叔,殺了燕伯……甚至,我差點也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