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養心殿。
皇帝端坐在龍椅上,手裡揣著串玉珠,把那幾張薄薄的紙翻來覆去看了兩遍,欣慰的看向底下立著的人。
“做的不錯,此事辛苦愛卿了。”
千晚抬了抬眼皮,佯裝惶恐的拂手,“不敢,為皇上分憂,乃屬下職責所在。”
“呵呵。”皇帝滿意的笑了笑,半點不像是被那胡馮生營商氣著了的樣子,“胡馮生貪贓枉法,自當論刑處置,此事便交由錦衣衛負責,不必經手監察院。”
“是。”
“不過……這萬間商鋪的確來的蹊蹺,”皇帝轉動著玉珠,悶咳了兩聲,沉聲道,“還是查一查來路罷。”
千晚點頭應下,正準備退出養心殿,就聽見皇帝悠悠的喊了她一聲。
“齊愛卿,朕還有一事,得你親自去一趟。”
這語調。
恐怕不會是什麼好差事。
“皇上請吩咐。”
果然,她就聽見皇上繼續說道,“河間水患頻發,戶部前後撥調了萬兩白銀賑災,但布政司仍三天兩頭上奏摺與朕哭窮。”
“你暗去調查一番,那些白銀可都用到了實處,河間可是真的災情嚴重,詳細彙報給朕。”
千晚走出養心殿,暗歎這皇帝雖然懶政,而且對外戚親信的貪汙結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攪得這朝堂烏煙瘴氣。
但在救治災情一事上,還算是良心未泯。
河間水患頻發,民不聊生,朝廷每年撥大批銀兩治水,就跟填無底洞似的。
只不過,這陣子上的急折算是太多了點。
估計皇帝自己也納悶,那窟窿怎麼就堵不上了還。
讓錦衣衛去查,約莫是皇帝也實在看不過眼,終於想著要敲山震虎一回了。
“大人。”羅乾跟了上來,兩人沿著宮牆邊往外走。
千晚冷聲說道,“過兩日我有外差,胡馮生的案子你跟緊點。”
羅乾皺了眉,有些為難的小聲問道,“可是大人,胡馮生家外親都引毒自盡了,管家也還在逃竄,恐怕線索不太明朗。”
有點難查。
“可以從他在紅袖招那個相好入手。”
“那個春鳶?”
羅乾眼睛一亮,“對啊,差點忘了這女人。”
千晚冷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能認出名字,看來也是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