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晚又倒了一杯,眸中的神色有些複雜,“你釀的?”
“不像麼?”秦辭展開摺扇,扇面上是錯落的竹林,那張臉如玉般雅緻淡雅,他抬眸看向千晚,目光溫軟,宛若萬籟寂靜時,劃過天際的那道流雲。
一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湧上心頭。
幾乎是下意識的,千晚脫口而出,“淮音,你的蕭呢?”
“嗯?淮音是誰?”秦辭合上扇子,詫異的看著他,有些好笑的問道,“渙之可是記岔了,我雖擅音律,但從未奏過蕭。”
千晚又將杯中酒喝完,輕笑一聲,“方才看晃了眼,竟覺你與一人相像。”
秦辭問道,“何處像?”
千晚搖了搖頭,不再言語。
突然,門被人推開。
穿著玄色衣袍的不速之客踏了進來,“齊兄。”
韓沅也不跟千晚客氣,“我在巷子口碰見一小孩,遠遠的望著你家門不敢進來,你來瞅瞅是誰?”
千晚狐疑的走到門口,看見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小孩站在門外,身後揹著個小布包,侷促的絞著手指頭,怯怯的看著她。
千晚冷聲問道,“你是……”
小孩聽見他的聲音,眼中立馬蓄起了霧氣,跑過來抱住他的腿,“齊哥哥,我是藍箋。”
跟過來的秦辭也愣住了,藍這個姓氏……
會和四年前“空印案”那個被株連九族的藍家有關聯麼?
藍箋把一封信遞給他,眼看著眼淚又是要掉下來的模樣,“齊哥哥,大娘去世了……帶我來的伯伯跑了,箋箋沒地方去了……”
她鞋尖都磨出了一個洞,這一路看著沒少遭罪。
千晚很不擅長安慰小孩,尤其是這種柔弱得跟菟絲花一般的小姑娘,生硬的拍了拍她的小腦袋,安撫道,“先在這住下吧。”
秦辭看他拍那兩下使得實勁,微微嘆了口氣,半蹲下看著藍箋,溫聲問道,“吃過了麼?”
許是他太過溫柔,藍箋皺了皺鼻子,哭聲戛然而止,“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