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旁人路過養心殿，怕是會覺得魔幻。

素來端正自持的文學大儒齊閣老哭成個淚人，他的小兒子習以為常的站在他旁邊，安慰性的拍著他的肩。

皇帝則面露焦急之色，低聲細語的哄著他別哭了。

“又不是你兒出事！”

“我倒也想……”皇帝急著安撫，剛出口半句又覺得不大合適，有些頭疼道，“愛卿……”

齊閣老索性背過身去，直接不搭理人了。

千晚沉默的看著齊父，暗忖一句文人性子，心底淺淺的嘆息一聲。

“父親，這蠱毒覺醒，估計還有些時日，說不定我們能找出應對之策。”

齊閣老吸了吸鼻子，耳朵豎了起來。

皇帝緊忙點頭，“朕會宣旨，廣募天下之能人異士，一定能找出解救之法，愛卿先彆氣餒。”

齊閣老哼了一聲，帶著濃濃的鼻音，非常不客氣的懟了一句，“回皇上，以後再讓我兒上趕著送死，老臣就告老還鄉，拼著這條老命也要護他萬全。”

千晚都擔心齊閣老當下就以身試法了。

結果皇帝反而氣勢弱下去了。

他明顯是怔了一下。

這位多年的朝臣，也是多年摯友，頭一次與他這般置氣。

不禁也覺得有幾分受傷，“朕明白。”

於情於理，他都虧欠了齊家。

齊愛卿的大兒子才華橫溢，被自家女兒看上，挑中成了駙馬，從此無緣仕途。

誰知才兩年，女兒便被先前寵愛的面首嫉恨所殺，駙馬也因此瘸了腿，後來守喪多年，一直未能再娶，耽擱至今。

如今齊家么兒也……

皇帝越想越歉疚，越想越不得勁。

這會兒怕是齊閣老說要天上的星星皇帝都會想著法兒的摘下來送他。

“朕想賜齊家一塊免死金牌，只要不是誅九族滅人倫的大罪，都能豁免。”

待他百年後，只要這天下仍姓朱，這道令旨都需恪守不渝。

“老臣叩謝皇上隆恩。”

“臣謝皇上恩典。”

千晚暗了眼眸，有這道令在，只要齊家不作死，可保幾輩子無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