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晚冷抿著唇。
從這具身體的丹田情況來看,至少被關了三四年了。
著實不太樂觀。
“月老。”
桃花鏡中驀地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正在撰寫姻緣錄的侍童心上一顫,趕緊撂下毛筆跑了過來,慌忙道,【稟神姬,上仙與司命星君一同出去了,尚未歸來。神姬有何事?可以直接吩咐小仙。】
千晚蹙眉,“翻一下凌千晚的命簿,看她夙願是甚?”
【神姬稍等。】
侍童恭敬的應下,抱手凝神運訣,從水鏡中召出凌千晚命簿,劃至最後一頁時瞧見邊上的一行纂體小字,清了清嗓子,照著唸了出聲,【若重來一世,勢必要消除宗門的誤解,遠離慕天痕,刻苦修煉,突破化神境,並找出荒蕪之境藏著的秘密。】
千晚冷聲道,“嗯,本神知曉了。”
忽而,命簿上凝出一個小巧的白色瓷瓶。
侍童愣了愣,疑惑的拿了起來,【神姬,這有瓶仙露,不知功效,許是這命簿原主之物。】
“那便傳過來罷。”
侍童依言掐訣,將瓷瓶送入桃花戒內,拂手道,【神姬若還有其他事,隨時喚小仙便可。】
不等千晚吭聲,說完火急火燎的闔上桃花鏡,後怕的拍了拍胸脯,緩緩噓出一口長氣。
明明神姬情緒也淡淡的,為啥就是忍不住的腿抖呢?
“咦?姻緣錄寫到哪了?”侍童迷糊的翻開冊子,“羅乾、方陵,這倆是一對吧應該?”
他撓著腦袋,猶豫片刻,將兩人的名字寫在了一起。
管他了,保住KPI要緊。
——
水牢裡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只有逐漸蔓延的恐慌和自我懷疑。
被囚者的悲鳴,不管多慘,多深刻,從被打下罪惡烙印的那一刻起,都會被置若罔聞。
千晚暗下眼眸,微微動了下發麻的指尖,便感覺身上的鐵鏈鎖得愈緊了些。
一隻蠱蟲在黏膩的苔蘚中慢慢逡行,最後爬到千晚肩上,窸窣的低鳴了一聲。
「人我引來了。」
果然,輕緩的腳步聲從石壁外傳來,一個穿著水藍色衣袍的年輕修士握著螢石,打量的視線落在千晚狼狽不堪的面龐上。
慕天痕。
千晚緩緩眯起眼眸。